风月沉默,心里大概能猜到点原因。殷戈止可能是想起她不是完璧之身的事儿了,以为她跟封明……这事儿可不能解释,一解释,相当于她跑过去指着自己跟人说,看呀,三年前没脸没皮没羞没臊送去东宫伺候你的人里就有我呀。
想起自己那段为情所困不管不顾的过往,风月就想拿头撞墙!咬咬牙,干脆自己冲上去,一把将封明扯在身后,看着殷戈止道:“不是他!”
即将挥到她面前的拳头生生停在半空,殷戈止血红着眼,心口起伏,失笑出声:“你还护着他?”
“……”这真的不是护着不护着的问题,风月抹了把脸:“当真不是他。”
“那是谁?”眼眸转冷,殷戈止道:“你刚刚还说过的话,自己就不记得了?还是觉得我记性不好,会忘掉?”
你与封明有婚约,还会与别人私定终身吗?
不会。
想起这话,风月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说谎话没有好下场,这就是了!
“王爷您先冷静点听我解释。”她干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一看这神色,殷戈止就摇头,眼神陡然冷下来:“是听你解释,还是听你编故事?”
“关清越,是不是我当真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觉得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听得人心里莫名发紧。
风月不笑了,有点茫然。
她为什么会跟他一起纠结于这件事啊?这些事算什么要紧的吗?不算啊,会影响大局吗?不会啊。况且,当年fēng_liú薄幸满天下的是他殷大皇子啊,现在是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在这儿质问她?
深吸一口气,她回神,正经地看着面前的人道:“王爷不爱听,那奴家就不编了。您要杀要剐随便,要是没别的事情,奴家还有事要做,就不陪王爷耽误工夫了。”
喉咙一甜,殷戈止闭眼,哑然笑了笑。
瞧瞧,女人果然是不能宠的,一旦宠坏了,压根就不会考虑他的感受了。
好一个要杀要剐随便,她是仗着他不会拿她怎么样,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啊……
摇了摇头,殷戈止转身,咬着牙往外走。步履沉重,眼里翻江倒海。风卷衣袍,轻薄的白衣翻飞,秋夫人在门口感慨地看着,那袍子落下,背后的封明皱着眉,风月一脸平静,只院子里的一树石榴花开得正好,红艳艳的。
看着殷戈止的影子消失在门外,风月才动了动,若无其事地坐下去继续写东西。
封明侧头,问了她一句:“你是当真不喜欢他了吗?”
风月不耐烦地道:“你要是非得跟我说这些情情爱爱的,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微微一怔,封明摸着鼻尖低笑:“虽然觉得你现在同我亲近些很好,可也总少了以前那剑拔弩张的趣味儿。你要是当真对我不客气,想来也不错。”
风月眯眼,转身就想捏着他的衣襟将他扔出院墙。
然而,手一软,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哪里还有本事对人不客气啊?
微微皱眉,封明低头看着她的手:“一早就想问了,你身子是怎么了?先前还很利索的,如今跳墙都能摔着,想抓我,竟然也使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