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校园天色渐暗,自行车棚里的车寥寥无几,北宸背上双肩包,将单车从车棚里推了出来。校园小路旁的灯亮了起来,他打了个哈欠,跨上了单车。
“北宸,北宸,你等等我。”贺北宸寻着声音望了过去,见晏桉正在车棚里解锁。
“桉子,怎么?你也没走?”北宸有些欣喜地望着他,“一起吧。”
他们骑着车出了校园,偌大的街道少有行人,昏黄的灯光打在金黄的银杏叶上,叶子在晚风中摇曳,不时落下几片。
“最近还好吗?”北宸的头发在灯光下露出隐约的光影。
“凑合吧。”晏桉故作深沉的样子,“谭玙璠那妮子,脾气太爆,我惹不起。还是和你坐好,你还能罩着我。”
北宸感到好笑,“我脾气好,人善被人欺。”
“你是说姚亮。”晏桉的嘴角咧得很大,北宸从未看见过笑起来这样可爱的男孩,“亮其实心眼不坏,就是脾气有些倔。”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事事针对我。”北宸摇摇头,“他总是幸灾乐祸,巴不得我倒霉。”
“嗯。”晏桉叹了一口气,“谁让你学习这么好,长得又这么帅,他不嫉妒你才怪。”
“没有吧。”北宸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没有比他强到哪里去。”
“玙璠,她最近还好吗?”北宸最掂念的也莫过于她。
“玙璠?”晏桉握紧了单车的手把,“还是老样子,要死不活,每天就知道抱着她那个破相机。”
北宸想,当他把存储卡还给玙璠时,她应该很惊喜吧。他似乎看见了女孩欣喜若狂的样子,不觉地笑了。
“你笑什么?”晏桉瞥了一眼傻笑的北宸。
“没,没什么。”北宸说着,仍合不拢嘴。
“你小子,好奇怪,肯定是有事瞒着我。”晏桉向北宸靠近了一些。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北宸并不打算吐露存储卡的事。
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红砖路上传来他们爽朗的笑声。
“我到了。”晏桉在一家杂货铺刹住了车。
“原来你家就在这。”贺北宸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店铺。
“那当然喽。”晏桉蛮自豪的样子,“我这可是零食的聚宝盆,应有尽有。想吃什么,你尽管给我说。”
“我没什么想吃的。”北宸从单车上跨了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吃零食。”
“你真是从火星上来的,玙璠倒好,给我一张大钞,让我包月给她带牛奶和面包。”晏桉将单车停在了店辅门口,“我都把我们家所有种类的面包给她带了个遍,她还是吃不腻。”
“她早上不吃饭吗?”北宸有些担忧地问。
“你还不知道她。”晏桉有些疲倦,“每天踏着点到学校,那么贪睡,哪有时间吃早饭。天天上早读课先吃了早饭,再趴桌子上咪一会儿。”
北宸的眼眸变得深沉,“那你回家吧,我走了。”
“嗯,拜拜。”晏桉冲他摆了摆手,目送北宸消失在了夜色里。
没有晏桉的陪伴,北宸加快了速度。他骑得很快,只感到后背是一阵凉风,校服与他的背部若即若离。就这样风一般地飞回了家。
“你回来了?今天晚了,快点抓紧时间,早点完成功课。”谢澜一如既往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南方周末》。
“妈,我累了,我想先冲个热水澡。”北宸疲软地脱掉了校服,换上了宽大的睡衣。
“你怎么回事?周末你不知道洗澡,周一洗,犯什么神经呢?”
北宸却没有理会女人,而是径直去扭热水器的开关。
“好吧,你要洗就快一点儿,不要耽误时间。”谢澜随手抓了一把茶几上的瓜子,嗑了起来。
热水浇在北宸的头上,顺着发丝流下,淌在他的胸膛。他就这般静静地站着,被热气所环绕,感到无语伦比的惬意。
那种身心俱疲的感觉一点一点地被热水冲刷掉,褪去疲倦的外衣,他感到无比的寂静。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刻钟的休息都会让他满血复活。
北宸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用香皂打满了每一块肌肤。
“北宸,你好了没有?”谢澜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催促道。
“快了,妈。我冲一下就出来。”他仰起了头,热水顺着他的脸颊流向脖颈直至脚底。北宸几下就冲去了身上的泡泡。
“你快点。”谢澜不知疲倦地唠叨。
“好了。”北宸关上了沐浴头,开始用浴巾擦拭着自己。还没有擦干,他索性就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发丝上还滴着水。
“《南方周末》我放你桌上了,以后每期的报刊,你都要总结和归纳出时局的热点和关键点。自己把它总结在笔记本上,当做作文素材。”谢澜从北宸的书房走了出来。
“我知道了,妈。”北宸套上了睡袍。
“你看看你上周作文写的,要思想没思想,要文笔没文笔。通篇找不出几个事实论据。”谢澜皱了下眉。
“报刊你不是白看的,积累的素材要记住。如果你这周的作文再写得平平无奇,你就重新写,直到达到我的要求。”
“是。”北宸略微舒展的身躯又重新坐在了课桌前。
“你现在也不要再做别的事了。先把南方周刊的时事热点给我归纳了,写完了,交给我。我在沙发上等着你。”谢澜拖沓着拖鞋走了。
北宸打了个哈欠,从笔袋里掏出了笔。翻开了笔记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