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什么?”
我错愕得很。
姜北笙松开我,眼中藏笑:“你,有没有后悔跟我结婚?”
瓦特,这厮未免也太小气了吧,我不过就往他衬衫里吐了几把口水,再来就是,伙同首饰店员工向他敲诈未遂,都说是未遂了,既没破财又没失身的,干嘛这么睚眦必报?
我略是有点小慌乱:“你……你是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也得看我们谈到什么程度,对不对?”
姜北笙藏在眼里的笑冷了一分,我的小慌乱瞬间就变成了大大的心悸。
结婚要跟单位报备,这离婚,怕是也得有个交代。
可这要是一交代了,那……
我眉头皱了皱,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臭鳜鱼之流的嘴脸。
“三十五六的老姑娘,你以为真是香饽饽?”
“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不是刚结婚吗?”
“整好一个星期,听说是咱们那位生不出孩子,俩人大闹了一场。”
“这世道生不出孩子也不稀奇,做个试管呗。”
“怎么没做?上个星期借口去北京度蜜月,其实就是去做这个的。可惜没成功,最后还是要离。”
“北京都治不好,那是没辙。啧啧。”
……
可想而知的冷嘲热讽令我打了个冷颤,我赶紧跟上去,与姜北笙并肩同行。
他个子高腿长,我人虽不矮腿不短,但与他一比,总是不及他走得快,如果放在平时,我才懒得跟同步。但人家现在不是闹着要跟我离婚嘛,而当前形势又这般凶险的容不下我离,那我还能怎么办?
只能是忍气吞声,凉拌。
我带着小喘,一路紧跟不放。
中途,姜北笙冲我斜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却将脚步放慢了一拍,我这才有了机会调整好呼吸。总算不那么喘了。
这家伙,能在这个时候还对我体贴一番,看来,他离婚的意志也不是很强烈。
倘若我对他和颜悦色的讨好一下,说不定,他的这个“不是很强烈”就能变成“不离算了”?
呃,值得一试。
我立刻摆出一副献媚的脸,讨好的望了望那只装着戒指的袋子,笑笑:“杂志上说,最经典的永远是不花哨的设计。你选的这对戒指,简单大方又朴素,虽不及钻戒那么显眼,但过个四五年再看,它也绝对不会过时。你的眼光果然就像柜台那位阿姐说的,好。”
姜北笙嗤的一声笑了:“看不出你竟这么懂行?”
“我算什么懂行,也就是平常无事,喜欢看看时尚界名人对于穿搭、潮流的真知灼见。这会才敢在你面前鹦鹉学舌。”
“这么说,你喜欢这对戒指?”姜北笙的眉眼开朗比之先前开朗不少:“不打算拒绝?”
呃,终于将这尊菩萨哄好了。我在心里擦了把汗。
“当然喜欢。”手往他眼前一摊:“何况,你都不跟我aa了,我怎么还能跟你置气呢?戒指给我吧,我保证,一定不会冷落它。不仅不冷落,还要天天戴着它到处显摆。”
“伍小柒~”
姜北笙突然站住,冲我弯下腰来,笑容一闪就闪没了。
我额头一紧,难道是我演技太浮夸,这么快就露了马脚?
心里顿时唉声叹气。
姜北笙弯下腰来,眼睛里的笑半点痕迹都不留,我赶紧抬起两只手挡在胸前,身体微微向后退,忐忑不安的咽了口口水:“在。”
话一出口,姜北笙一愣,他一愣,我跟着也一愣。
俩人傻愣片刻之后,只听噗嗤一声,这家伙就笑着浑身直颤。
“伍小柒,你这颗洋葱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说着说着,他的手很不友好的将我这颗与洋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脑袋使劲的摇:“我听听,有没有水声。”
呃?我眼珠子一瞪,这家伙,简直就是在得寸进尺。想本姑娘活了三十五年,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哼,如果不是为了不离婚,如果不是为了不成为臭鳜鱼之流嘴里的不孕不育,我,我会忍字头上一把刀?
“你到底是怎么啦?”姜北笙摇着摇着,忽然又将手从我脑袋上拿开,弯着手指在我脑门上重重弹了一下:“一点都不像你平常嚣张跋扈的性格。”
我哎呦一声,双手紧抱额头,整个人顺势蹲了下去。
你大爷的,你以为我不想嚣张跋扈?
我这不是为了不落人口舌,不得已的委曲求全吗?
“没事吧?”眼见我除了哎呦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蹲在街头,姜北笙略是有点急,也跟着蹲了下来:“让我看看。”
看什么看?
小人!
我心里骂着脏话,手上抱着额头不放,口里却只能呜咽呜咽的说着:“没事,你别管我,我没事,我好得很。”
“你这样子也叫好得很?”姜北笙的手捉着我的手,正要掰开来瞧瞧。我往旁边一躲闪,虽没摆脱他的魔掌,但也没让他得逞。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我不好,你欺负我;我说我好,你还是欺负我。你到底要我怎样才不欺负我?”
我怕骂重了,直接将这货骂跑;又怕骂轻了,起不到任何作用。干脆学着那些小姑娘的样子,边撒娇边指责。
“我~”姜北笙哭笑不得的蹲在一旁解释:“我这不是欺负你。”
你当然不是欺负我?
你是想害我!
我心里嘀咕着,嘴上继续学小姑娘:“一会说我脑袋是洋葱,一会又说我脑子进水,完了,还用指头弹我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