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歌的住处靠近江边,普通的五层建筑,白色的外墙、白色的平台,天蓝色的屋顶。
小区里有大片花圃和绿化带的空地,置身其间,凉丝丝的江风便扑面而来。
好在天气已经转暖,不然寒冬时节的确不好受。但夏天却很凉爽。
付了车资,陈逸歌正要抱柳涵烟下车,她却一抖纤长、亦如蝴蝶翅膀般的睫毛,睁开眼睛醒过来了。
“这是哪里?”走下出租车,柳涵烟有些茫然的问。
“我租住的地方,去看看?”陈逸歌小心的征询道。
柳涵烟只得点点头:“既然都已经到了,那就去看看吧。”
陈逸歌租住在五楼,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房内以白色为主调,客厅前后阳台的落地窗让屋子里的人拥有开阔的视野,所有的家具都是浅色的,显得淡雅而又清新。
餐厅是开放式的,没有隔断,所以,原本不大的空间连成一片,倒显示出宽敞与大气。
家里到处都体现着陈逸歌特有的性格,大气、热情、不拘小节,却有着坚定的执着。
“本来是和蓝天白云另外一个主管,两个人合租的,但那个人马上要结婚,年前搬出去了。”陈逸歌跟在柳涵烟身旁解释道,“所以,这里暂时是我一个人的天下。”
“很不错。”柳涵烟淡然点头道,“而且室内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
“哦……那是因为年前我刚请钟点工收拾了一遍。”陈逸歌颇有些尴尬的搔搔头皮,“而且,我今天早上刚从桥渡老家过年回来。”
不然,家里又脏又乱又是臭鞋子、臭袜子味道,他还真不敢将她带回来。
“哦,你回桥渡过年了。”
“是啊,我爸妈就生我一个,不回去他们会盼的。何况,蓝天白云也正在歇业。”
时间,在不经意中,飞逝。
陈逸歌和柳涵烟都没有去刻意地注意时间,因为,时间,只会带来伤痛。
爱情,到底是什么?像甜酒,醇美、甘甜,但等待的时间长了,也会变质。
突然,陈逸歌再次伸手从身后抱住了她,他想及时挽留住自己的爱。
“小歌,你干什么?放开!”柳涵烟一惊之后挣扎道。
陈逸歌紧抱住她不松手,带着疼痛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隐隐颤抖:“小烟……这么多年,你不可能不明白我的心吧?我对你而言,真的毫无意义吗?一点都没有吗?”
“……”这心楚的低问,让柳涵烟一阵窒息,她艰难的开口道,“小歌,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我不要做你的哥哥!”
陈逸歌截口道,擒着她肩膀的力道没有放松,自己的身体却往后轻轻一落,两个人的身体一起倒向了身后的沙发,质感轻柔的沙发因为忽然承受了两个人的力量而微微凹陷。
柳涵烟因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瞠目结舌,挣扎欲起却偏头对上他线条分明的脸,他双眸里的幽深让她心惊。
陈逸歌笑容清浅,带着一抹凄楚的意味,手指温柔地轻拂过她莹白娇嫩的脸颊:“小烟,回答我,我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
柳涵烟一下子懵了,这么多年来,分分秒秒地积累起来,她从未对他有过什么特殊的想法,可是他不是不重要的,他在自己童年和少女时代都是不可缺或的角色,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伙伴,没有之一。
可他从来没有这样叩问过自己,如果自己言辞拒绝,他生气绝望的一下子变成了陌生人……
这样的结果让她有些害怕。
见她犹疑沉默着,陈逸歌的唇缓缓落下来,似乎,他要帮她做决定。
眼看他刚毅帅气的脸逐渐放大,唇就要碰触到她的。柳涵烟忽然醒悟过来,她颤抖却坚定不已,猛然用力推开他:“不要!”
自己心里有深爱的人,只是因为他体内肆虐的病毒才一时痛苦无助,绝对不能让陈逸歌误解!
陈逸歌混沌的眼神逐渐浮现出清晰,忽然淡淡笑了起来,放开她,到一定的安全距离:“小烟,你为什么就非要跟别人不一样,换做别的女人,刚刚你应该狠狠地推开我,再来两个耳光,如果还不够过瘾的话,再踢上几脚……你为什么不那样呢?”
他明白了,就算她一时不高兴,但她心里依然装着那个凌浩然。
柳涵烟四肢麻木,怔怔地不说话,顿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相信你。”
陈逸歌释然一般地笑了,就因为她这一句“我相信你”,短短四个字,就暖了他十年如一日的心。也想许她一世安暖,奈何时光冉冉。
不过,有句话他还是不得不提醒她:“小烟,不要轻易相信男人。”
陈逸歌眼底的笑意明显,温和又自然,一身的压迫感骤然褪去,不再让她心存防备。
陈逸歌推她走向厨房:“快点,帮我做点吃的,我要饿死了!”
昨天被钱老大一个电话叫回来,说是青蛇帮要对他们赶尽杀绝,昨天竟然公开将他侄子打残了。他连夜赶了过来,天还没亮就去了钱家。
砍刀帮的兄弟都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来个鱼死网破了。密谋、策划了快一上午,他刚出来想吃点东西就看到了失神落魄的柳涵烟。
现在已是中午,两餐都没吃的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一刻钟之后。
陈逸歌忍耐不住又挤进厨房:“小烟,你做的什么啊?好香啊,我被勾得更加饥肠辘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