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从逍遥居离开后,直接便往城里去了。
今日城门口守卫松懈了很多,她随便往脸上擦了两把灰,便混了进去。
进城之后,她便径直去了睿王府。
那日阿美姐是同睿王一起离开的,回来的时候定然也是同睿王一起,如此的话,情况到底如何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
她站在睿王府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儿,管家便过来开了门。
看着眼前这个姑娘,管家没有任何印象,只当是过来讨口饭吃的。
他这么想着,便对小莲道,“姑娘稍等,我进去膳房看看可有吃食。”
说着他便打算关门。
小莲此时也知道管家定是认不出她,着急道,“管家管家……别关门!是我!”
她说着,一只手推着门,不让管家关门,另一只手则抬起来,用袖子使劲儿擦了擦脸上的灰尘。
管家仔细看了看,虽觉得有些眼熟,但着实记不起眼前这名女子的身份,只好问道,“姑娘是……”
小莲压低了声音,“我是嘉禾郡主身边那个小丫头。”
这么一说,管家倒是想起来了。
这小丫头虽未曾来过王府,但他有几次经过熙云轩的时候,确实见过她。
管家想了想,便开门让小莲进去了,将她带到前厅,让她先候着,自己则去通禀一声。
不多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莲心里想着阿美的事,本就有些紧张,听到脚步声,更是紧紧地盯着门口。
来人是流云。
小莲见他进来,连忙走到他跟前,憋红了眼眶,“大人,我听说阿美姐已经被压入刑部大牢了,是真的吗?”
流云来之前便知道小莲要问此事,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回答。
他点点头,眼见着小莲都要急哭了,才继续补充道,“虽然被收压了,但不会出什么事,太后娘娘那边王爷已经去过了,只要太后娘娘不追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小莲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那她何时才能回来?”
流云默了一默,“这个还不知道,陛下如今还在气头上,即便是不深究,也该会有别的处罚,且耐心等等看吧。”
“那徐姨呢?那日徐姨也是被抓走了的。”
流云笑道,“只要你家主子没事儿,徐嬷嬷自然便好办多了。”
这么一说,小莲悬着的心便放下了大半。
知道了不会有什么大事,小莲便没有多呆,就离开了。
如今熙云轩回不去,小莲只好从醉翁居后门溜进去,先有个落脚地儿再说。
三日后,宫里仍是没有任何消息。
小莲在家里急得打转,却没有任何办法。
而与此同时,刑部大牢去了一批人。
大牢里光线很暗,阿美数着窗外的日夜更替,才勉强算得清自己被关了多久。
听着牢房外有脚步声渐近,阿美稍稍侧了侧头,看着外面。
过了不久,一片深蓝色衣角出现在视线里。
阿美抬起头,便看到一个领头公公后头跟着几个小公公走了过来。
那领头公公正是那日去醉翁居宣读圣旨的那位。
阿美见了他们,站起身来,静立在一旁。
有个小狱卒跟过来开了门,领头公公便带着人进来了。
几人站定,那公公便拿出一份明黄色卷轴,举到身前,“白歌听旨——”
阿美心下知道,该是宫里的决断下来了。
她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跪下,心里有些忐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嘉禾郡主白歌,擅自典卖宫中物品,态度轻慢,藐视皇权,罪无可赦,陛下宽厚,从轻发落,令杖责五十,即刻行刑,钦此——”
领头公公扯着嗓子念完,便将圣旨递到阿美面前,“郡主,领旨吧。”
阿美手心沁着冷汗,接过圣旨,声音很轻,“谢陛下隆恩。”
杖责五十。
明面上是免了死刑,可五十杖落下来,还有没有命,那就不一定了。
领头公公向着门口走出去,回头却发现阿美仍旧愣在原地,提醒道,“郡主,五十杖即刻行刑,莫要再耽误了。”
阿美站起身,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袖中的手捏成拳,冷汗黏腻。
另一边,睿王府。
长离接到消息之后,便让流云赶去了刑部。
流云赶到的时候,已经开始行刑。
阿美被几个大汉按在长椅上,两名士兵在侧,狠狠地用力,棍杖上沾染了不少血迹。
阿美咬着牙,时不时发出一声惨叫,脸憋得通红,唇周都咬出一圈齿印,渗着血,手指抠在木头上,青筋暴起,指尖抓得青紫,透着斑斑血迹。
流云看在眼里,无能为力,索性到门口守着,心里却是焦急得很。
毕竟是圣旨,谁又能抗拒。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里面出来几个人,抬着一个架子。
流云上前一看,正是阿美。
此时的阿美不似平日里的神采飞扬,整个人毫无生气,面色惨白,嘴唇干裂,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鬓角,身上的衣裙也已湿透,贴在身上,素色的衣衫染满了鲜血,手无力的下垂着,有血迹沿着手臂下滑,滴了一路。
流云心里一沉,急急地吩咐几人将阿美放在马车上,便向王府赶去。
一路上,他也不敢行得太急,担心阿美受不得颠簸。
待到得王府,他立马吩咐几人将阿美抬到了府内刚收拾出来的厢房。
考虑到熙云轩皆是女眷,若遇追杀毫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