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往府里塞人这种事,断不会发生在苏枳身上,有秦皇贵妃的专宠,皇后也无法在她亲儿子身边安插了人去。
可同在河套回来的四皇子后院已经塞得满满,难道真会任苏枳妄为,你想不娶就不娶吗?显然不能,这也是秦皇贵妃担忧的事。
会选什么人给他,皇上会大费思量,不能门户太差,也不能实力太强。而这样的人,恰恰就有那么一个。
那便是大煜朝建业二年,征虏归程中猝死军中,生前任右丞相,死后追封开平王的程远志。
而程远志两个儿子分别受封为郑国公和开国公,当然是在长子程茂被贬之后,次子程盛才被封为开国公的。
而他的女儿更是都嫁的不错,长女是太子苏栋的正妃。还有一个庶女嫁给兵部侍郎做了填房,那就是郑嵘,也就是平哥儿的继母。
而现在这个要指给七皇子燕王苏枳的,就是开平王程远志的嫡三女,叫程舜夕,小字妙儿。这程妙儿其实不是开平王妃所出,而是开平王一个宠妾生的。
因其母倍受宠爱,所以一出生就被开平王做主记在夫人名下,也上了家谱,自此程妙儿就是开平王的嫡yòu_nǚ了。
开平王四十岁死的时候,程妙儿不过才三岁。而如今的她,恰好比悦儿大一岁。
有兄长这个国公爷,还有父亲开平王的背景,程妙儿原是不愁嫁,可坏就坏在兄长与她其实并非一母所生,而父亲的荣光也仅存于大煜朝的开国史中。
徒有荣光却没有任何关系可以利用,条件太低的又配不上这个开平王府的门户,她也就到了十七岁还未曾有人上门提亲。
况且还有一点,就是她的生母,开平王生前宠妾,已经在他离世之后,便一盏毒酒自愿追随他去了。
程妙儿的命运在父母双亡后可想而知,就连如今她要嫁人,这嫁妆都是个大问题。不是开平王妃不给,而是开平王妃也故去多年,程家一门现在不能再称之为开平王府,而是一家大小都要依靠开国公程盛。
兄嫂给她置办嫁妆,面子上会过得去的,这是开平王也是开国公的脸面。脸面过去了,那脸色就不一定过得去。
这对于苏枳来说,都不是他会关注的事。而他关注的是如何抗旨不娶,他身畔有佳人尚未入怀,哪有心情去想旁的。
这不,悦儿生辰到了,为了给她办一个令自己满意而能讨得她欢心的生辰,苏枳便命人好生在王府里筹备。
临到悦儿生辰前一日,他便在报完自个儿的私账后说道:“整日里把你困在这小院子里,都不去见人会闷坏的。明日同我回王府去一趟,安排些不要紧的人陪你说说话。”
悦儿根本没想起来自个儿要过生辰了,前些日子苏枳陪她去给父亲上坟,两人路上还说了,可回来就忘的一干二净。
自小到大她就没断了与人交往,当年相府是,后来到关中在林家也是如此。听苏枳一说她只担心的问道:“真的不要紧吗?不会被吴家的人知道?”
“无事,我会提前安排好侍卫,你放心在王府里玩就是,只要不出王府大门,断不会有半点事。”苏枳瞒下了吴家的事,因为他不想悦儿误会他。怕她以为给自己惹麻烦,也怕她认为自己太过狠戾。
其实吴家原可不必这么惨,可谁叫他们是晋王的人呢。这么多年来燕王跟晋王的较量中,这么死去的人还少吗?答案是不少,当然就也不缺他吴家一门。
悦儿一听会有人来玩,顿时兴奋起来,便一直问苏枳:“我穿什么样子好些?要上妆还是不上?面纱用吗……”诸如此类问题,她都担心着又兴奋着。
苏枳牵过她两只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送过来的那些衣裳你自去选,挑你最喜欢,最好看的穿。妆你喜欢就上,不喜欢就不上,首饰也由着你喜欢的选。”
这时小川儿又进来说道:“主子,给小姐的狐裘做好了。”
大红闪金面内里银狐皮的狐裘,悦儿拿在手上就欢喜的说道:“配那双大红色羊皮挖云小靴最是合适。”
这会儿她放在一边的是貂鼠皮里外发烧的大袄,苏枳硬逼她穿的,说是暖和。可悦儿最是不喜那里外发烧的袄,看上去臃肿异常,还显得老气。
苏枳亲手把狐裘给她穿好,牵着她的手到后院她的屋子里。指着衣柜道:“选身衣裳换了给我瞧瞧。”
悦儿换了几次苏枳都摇头说不好,后来亲自上前选了一套大红色袄裙与她道:“穿大红色吧,不是相爷生前最喜欢大红色吗?”
提到父亲悦儿神色有些黯然,但还是听话的换上了大红色,苏枳扯过一件大红色夏衫抬手就蒙在她头上,又轻轻掀起来,眼神灼灼的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儿道:“这次过去就别再回来了,那边儿后院正缺个女主子,账都无人管。”
悦儿红着脸嗔了他一眼,嚅嚅的说道:“我又不是你燕王府的账房,做什么走到哪里都要替你管账。”
苏枳灿然一笑,接住她刚扔过来的大红色夏衫说道:“我不过是缺个管账房的人罢了,别人都不合适。”
这是他的承诺了,可能不能兑现悦儿却不敢确定,所以她不敢答应。
对于悦儿而言,她要的是一个安稳的归宿,而显然苏枳这种皇室血脉最不适合如今的她。
苏枳的正妃侧妃都是要上玉牒的,而以她沈悦儿的身世来说,皇上就不能答应。要她做个婢妾吗?她可不想这样。她甚至可以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