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他老婆我见过啊,他媳妇长得挺年轻的,瘦高个,白白净净的,在医院做护工,每次都是白天回家,每次来都买不少的菜,她要是做保姆的,哪有大白天回家的。”
“啊?他老婆不瘦啊。”
“你看,就是她。”便利店的老板娘指着门口经过的女人说道,林嘉木回头一看,果然不是冯霞,而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女人,这个女人看着比冯霞还要年轻些,人长得不如冯霞好看,可是看着顺眼。
“这不是他老婆……”
“不是吗?”便利店的老板娘眼睛更亮了,“哦,我想起来了,我上上周末看见过他跟一个胖胖的女人一起带着儿子出去来着,他儿子叫那个女人妈,后来我问他,他说那是他前妻,离了婚还让他住这么大的房子……”
“谁知道呢,许是为了儿女吧。”林嘉木把东西拿给老板娘结了帐,这才拎着东西走了,拐了个弯之后悄悄跟上了那个女人,那女人走得很慢,一直在打电话,说得是南方的方言,也许是因为知道没人能听懂,所以说得很大声,林嘉木也只是听懂了人很好,有房,结婚之类的话。
到了单元门前,这女人按了门铃,地址果然是夏常恳,门很快开了,林嘉木快走了两步,“等等。”
那女人回头看林嘉木手里提了不少东西,帮着推了会儿门,林嘉木进去之后,向她道谢,“谢谢啦。”
“不用谢。”这女人说得普通话也算标准,到了电梯口,这女人按下了七楼。
“咦,你也住七楼啊。”
“我来看个朋友。”女人轻声说道。
“哦。”林嘉木换了一下手,“我也是。”
两人相视笑了笑,林嘉木瞧见她衣服上戴着一个医院的徽章,第五医院……“你在第五医院工作啊?听说你们医院的肿瘤科很厉害。”
“我在那边是做护工的。”
“护工也很好啊,前阵子我去看我家亲戚,她是肝癌,全靠护工和儿女伺候,我看那护工好像懂得比护士都多。”
“护士们都年轻,护工是看得多了。”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脸上微微地露出了自得之色,“你亲戚请的护工叫什么名字?”
“我也就是去探望一下,好像听说是姓张。”张王李赵遍地刘,从这几个大姓里选“熟人”绝不会错。
“哦,我知道了,张大姐,她比我还早到肿瘤科一年呢。”她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电梯到了,她先出了门,林嘉木也跟着出来了,眼看着她掏出钥匙进了冯霞家,林嘉木绕了一圈又出来了。
她差不多在车里等了三、四个小时,天都快要黑透了,才看见这女人和夏常俊一前一后出来,两人没什么交流,却是一同走到公交车站,这女人上了公交车,夏常俊这才转身哼着歌往回走。
知道了这个护工所在的医院,知道了所在的科室,又知道她的长相,林嘉木第二天看着她进了小区,开着车到了第五医院肿瘤科,在进去之前,买了篮水果,很容易就过了护士那一关,进了肿瘤科病房。
医院的护工很忙,清洁工却称不上是忙,林嘉木敲开了一间病房门,“请问……”然后装做比屋里的人还惊讶的样子退了出去,看了看房间号,“请问张阿姨在吗?”
病房里住了四个病人,有几个护工跟家属陪着,看见她拎着果篮,瞧着又年轻,一见没有要找的人一脸惊讶失落,多少也明白些,“这屋没有姓张的,隔三间病房原来有一个,已经出院一个礼拜了。”
“是治好了吗?”
屋里的人都笑了笑,“回去保守治疗了。”也就是等死了。
“哦。”她退了出去,坐到了外面的椅子上,看见清洁工推着车过来,提着果篮走了过去,“大姐,这果篮送你吧。”
清洁工看着这果篮是全新的,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买怎么样也要几百块,“这果篮你不要了,就退回去呗。”
“不,我不退了。”
肿瘤科的住院部,见惯了生离死别,林嘉木这样的也不算是特别的,清洁工叹了口气,“人啊,生死有命,进了这一层病房,一只脚就迈进了鬼门关了。”
“我是从外地回来的,听说小时候的邻居阿姨病了,这才过来看看,没想到她已经出院了,小时候我父母工作忙,我是她一手带大的,后来搬家了就没联系了,现在也不知道她家住哪儿。”
“那是谁告诉你她在这儿住院的?你跟他在联系一下啊。”
“是我朋友的朋友有个亲戚在这里做护工,她回家讲的,我朋友跟我说的,那个人好像姓赵……”林嘉木把手机拿了出来,“这是我替她拍的照片。”
清洁工看了照片一眼,“哦,这人不姓赵,姓武,我们都叫她武嫂,全名好像叫武雪凤。”
“对,她是姓武的,我现在脑子都乱了……她现在在吗?”
“她现在不在,回她家里照顾她男人去了。”
“您知道她家在哪儿吗?”
“就在离我们医院后街那一排平房,她男人早年间工作的时候砸断了腰,她从农村出来带着她男人治病,没想到病没治好钱花光了,她看医院的护工赚钱,就做起了护工,为了照顾她男人,她一直是做那种白天家属护理,晚上护工护理的工作。”
“哦,我知道了,谢谢啊,我去找找看。”
清洁工目送她走了,又跟别人八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