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长长的队伍才刚冒出头,葛岚靠着野蛮体格撞倒几人,余下的穷追猛打,也够不着他的脚跟。反是那些从强光中勉强重拾自我的卫兵们,东倒西歪地,挡在本就不宽敞的路上,时不时伸手,时不时绊脚,眼看就要被抓住。
“滚开!”
葛岚拂开一个卫兵的手。这些人摇摇晃晃,同醉鬼一个样,所幸使不出大力气。葛岚已经回到当初奋战的那个鸟巢似的平台上——通往下方监狱的入口也在这里——
往下走,一直往下走,浚河,商船,酉时。
但葛岚不想再与天空告别了,他就是不想。
一个疯狂的主意从他脑子里闪过。
葛岚捡起草耙,挥舞着清开前路,他一路横冲直撞,直到南端的哨塔——草耙太长,横着进不去——竖过来就行了,但葛岚来不及想,一把就将草耙向后扔了出去——
奔跑中的士兵来不及躲,草耙横着打中几个人的脑袋,落下来又砸到几个人的脚,士兵堆里骚乱了一阵。葛岚已经前脚进了哨塔。
士兵们拥挤着也灌进门里,马不停蹄地登上楼梯。最快的一位从顶层露出头时,正看见葛岚背对着他,站在塔楼的边缘。
“干!”
风呼呼地吹着,这一声骂正好传进士兵的耳朵。
铁链连着葛岚的双手,让他无法如愿展开双臂,去拥抱天空。
……
……
恍惚中,葛岚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东子,把他的手铐拗开。”难得有女人讲话像这般斩钉截铁。
“换一副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