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寂寥,冷风凄凄。
有幽幽虫鸣自丛林间响起,偶尔还有乌鸦的叫声,凄凉而又哀怨。
看着眼前躺着的黑衣人,看着那张白日里才见过的面容,苏寒心中有一万个为什么,却也知道没人能回答他。
后院院墙处死去之人竟是白日里来吊唁苏老太爷的暗卫首领,苏寒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却清楚知道他代表的意思,知道他的分量。
暗卫首领死了,虽然他很有可能是劫持苏无泪的黑衣人,可他终究是死在了苏府,任苏寒有千般理由,又如何去说服暗卫的人。
苏寒这一刻冷冷的看着黑衣人,直恨不得将他就地火花掩藏起来,心中异常纠结。
此时又有人从院墙后的竹林中跑了过来,脚步快而急,边跑还边喘息着,待看到有火光,才急吼吼的说道:“公子,管家,那边有一座庭院,院子里乱糟糟的,像是被人翻过。”
苏寒闻言知道他说的恐怕就是那座只听过却从未见过的紫竹阁,遂吩咐手下人先将暗卫首领的尸体抬到前院会客厅,遂拿起一个火把带着管家等人向着那里跑去。
平日里颇为冷清的紫竹阁,环境优雅的小庭院,此时乱糟糟一片。
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便是院子里原本种植的花草也被连根拔起,用挖地三尺亦不为过。
苏寒气急败坏的看着这座可能藏着暗卫令牌的紫竹阁,恼恨之余亦是让手下人翻找房屋和庭院,希冀着能够找都有价值的东西。
漆黑冷夜中,有那么几只火把在庭院中来回晃动,苏寒则是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便要问上几句。
有风吹过,似有落叶缓缓飘落,一时间竟是遮住了他的视线。
有呼呼风声一闪而逝,随后似有所觉的苏寒便向着庭院外奔去张望,似有人影在竹林间奔跑,似缓实急,似慢实快。
只不过片刻功夫,那道黑影便来到数丈之外,苏寒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便听有破空声向他袭来。
苏寒大吃一惊,忙闪避退让到一旁墙角,但见那人扔出一物之后扬长而去。
苏寒只听耳边叮的一声,而后便觉着出了一身虚汗,深深吸了口气向着右侧墙壁上看去,有一枚铁块晃悠悠的钉在墙壁上,兀自颤动着。
苏寒呼吸急促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慢慢伸出手拔出那枚铁块,只见铁块上有一只雄鹰踏着祥云,一个古朴的令字安安静静的刻在上面。
这是一枚令牌。
这是一枚可调动暗卫的令牌。
苏寒只觉着这一刻手心都是烫的,心也是热的,他忍不住哭了出来。
担惊受怕了一天,突然见到了可能改变苏家地位的令牌,苏寒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着还在寻找的手下,苏寒并未让他们停下,而是悄悄叫过管家,叮嘱一番之后独自离开了。
灰蒙蒙的月色下,有人在小院内来回倒腾,吆喝声,训斥声此起彼伏,声传数里。
离紫竹阁不远的一处山坳中,苏无泪静静地坐着,眼眸中有泪水滑落,无声哭泣着。
突然有沙沙的声音传来,而后便见有一黑衣人从竹林中走出,苏无泪忙擦拭眼角泪珠,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他。
“可是给了我那侄孙?”
黑衣人看着月色下越发美艳的苏无泪,竟有些手足无措,局促的说道:“给了,我按你说的,并没有让他认出我。”
苏无泪叹了口气,想要动一下身子,双腿却是不听使唤,她摆了摆手让黑衣人靠近几分,幽幽说道:“二十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般腼腆,来扶我起来,我们离开这里。”
黑衣人嗯了一声,便挽住她的手臂,慢慢朝着苏州城外而去。
有人在欣喜重逢,喜悦的不愿再孤灯独眠。
有人在暗自伤心,只因那个从未喜欢过自己的女人。
黑暗中,亦有一名带着面具的男子,眼角隐有泪滴。
看着渐行渐远的一男一女,他揭开脸上面具,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柳随云就这么看着那一男一女离去,眼眸中的炽热渐渐的风化,变得幽冷而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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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半夜,雪易寒才和柳寒情,白羽等人一起回来。
一起回来的还有重伤昏迷的柳一鸣和已然去世的苏逸飞。
若非有人喝多了,胆大凑巧经过那里,便是寻个三天三夜雪易寒也想不到他竟会被人带到观音庙去。
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况且经过一场大火之后,那里更是成为了苏州禁地。
是谁将苏逸飞和柳一鸣带到了那里?
是yín_mó莫白的同伙吗?
当雪易寒和柳寒情等人风尘仆仆的赶到观音山时,只看到已经冰凉的苏逸飞和雕像上那用鲜血写就的十个大字。
“银面尊者奉上人头一颗。”
看着苏逸飞旁边的笑面鬼面具,很多人都有荒诞的想法,难道yín_mó莫白还有同伙?
只有雪易寒知道这不过就是假借银面尊者之名罢了,毕竟他知道苏逸飞本就是yín_mó幕后的操控者,又如何会被yín_mó莫白的同伙所杀。
可究竟是谁哪?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才会将人不远万里的从苏府带到观音山?
这一路上,雪易寒设想了很多,独独没有向龙阙玉佩上想。
回到苏家,见到的是白幡飘动,这在凄凄黑夜中很是唬人。
雪易寒看到已然躺在棺椁中的苏老太爷,直接跪了下来,边磕头边哭泣。
一日里一直在寻找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