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咸国内部就天然存在这么个悖论,百里燕根本不需要摇尾乞怜的与卫国做什么与歧国有关的私下交易,而卫国却相信这是真的。究其原因,在于两国的实力和思维眼界根本不在一个空间层面。真要是这么做了,岂不是智商掉线了吗。
但咸王是知道的,同时知道此事的还有卢皋蒋浩焦木华三人,百里燕就是这么干了,不这么干,卫国的牛羊马匹能轻易卖给咸国吗?长孙能心甘情愿的让出六块土地吗?显然是不能的。
对于谣言的恶意中伤,咸王态度极为愤慨:
“散布此等流言之人意在挑拨离间寡人与永兴侯君臣关系,以达不可告人之目点,其用心之险恶罪该当诛,高卿。”
“臣在,大王有何吩咐。”
“替寡人草拟一份檄文,驳斥此等恶意中伤诋毁,挑拨我国君臣关系之流言蜚语,另着报刊处明日刊登全文,不仅都郡要发,再印五倍,发往各郡,寡人要让世人都知道,永兴侯是忠于寡人,忠于咸国的忠臣。”
“诺,臣即刻去办。”
尽管表示了赞同,但高勋两年前便从外部渠道得知了百里燕与卢贾曾有密约的事实,现在的情形让他联想到此事从一开始,就应该是个圈套,咸王定是事先知道了密约内容,然细思之下高勋又是一惊。
内阁散会之际天已黄昏,赵逊卢皋二人赶去永兴侯府探望百里燕,与此同时太子对咸王决断与内阁态度大为不满,回府之后牢骚满腹:
“我看父王真是老糊涂了,对永兴侯信任也就罢了,却对流言查都不查便下定论,简直不可理喻。”
这时西寰一旁说:
“永兴侯毕竟是咸国的大功臣,此等捕风捉影之事若是任其发展,无疑让永兴侯难堪,由此再生变故,损失的是咸国,得利的是外贼,父王做的还是有道理的。”
太子听了故作恼意,其说:
“枫儿何故要替永兴侯说话,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非是枫儿替永兴侯说话,事实便是如此嘛。如今永兴侯权倾天下,若是与父王闹翻,这倒霉的可是咸国,咸国若是内乱,咸国岂不被外贼所趁。”
西寰绵里藏针话中带刀,无形中给姜蛰上了一贴眼药。太子听着觉得有理,火气顿时消去大半,拉着西寰的玉脂小手好言说道:
“还是枫儿说得有理,永兴侯权倾朝野,父王怎能贸然激怒他呢。”
“就是嘛,如今咸国三侯互为姻亲,父王得考虑卤侯轩亭两家的意思,更得担心永兴侯的想法,就此捕风捉影的消息兴师动众的问罪,如此岂不是得罪了三侯。”
“嗯……”太子意味深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而后说道:“是啊,如今三侯互为姻亲同气连枝,举国上下凡是皆绕不开三侯,更绕不开永兴侯。长此以往,朝政被三侯把持,非是朝廷之福。”
“可如今咸国都仰仗着永兴侯一人之力,若是得罪了他,枫儿有些心呢。”西寰故作忧心之色,看着太子怪心疼的。
“枫儿莫忧,待我主政之后,绝无人敢威胁你,任何人也不行!”
太子信誓旦旦许下洪荒大愿,心里却暗暗定下了个目标。
少时西寰以准备晚膳为名,脱身来到无人之处,季锦昇顾晨“二老”已经等候在此,此外还有季锦昇的儿子季宁。
季锦昇有两个儿子,长子是季宁,一直带在咸国鞍前马后,次子留在国内,既是人质便于晋王控制,也便于取得一官半职乃至功禄爵位。
季宁与季锦昇一般性格,确切的说季宁在咸国呆的时间极长,对咸国情况较为了解,做事亦诡秘的很,现在俨然是西寰的心腹。
“季将军,歧国的消息打听的怎样了。”
“启禀殿下,从内应提供的消息,歧使根本不知情此事,据此推断,要么是卫国与百里燕私下订立密约,要么是有人恶意散布谣言以离间咸王与百里燕关系。”
季锦昇详细禀报,西寰心里始终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但蹊跷在何处她也说不上来。遂是又问季锦昇:
“那依季将军之意,此事应该是何种情况?”
“属下以为,百里燕志在咸国而不再歧,其若是有意要援歧,也应该是低价贩卖一些兵器,乃至军火,事实上这些年百里燕便从未停止过对歧国出口兵器。
而且卫国如今焦点皆在东线,西海防线兵力羸弱,歧国在西海倘若弄出些动静,对减轻咸国的压力是有利的。如若再出售军火,卫国恐怕未必是岐军的对手。
此外,百里燕与卫国商议歧国之事,歧国不知情也就罢了,此事若无我国同意,他们二人即便是说破了大天也没用。”
“那季将军的意思是,市井流言乃卫国挑拨离间之计?”
“可若是挑拨离间,这也未免太拙劣了。属下倒是以为,百里燕与卫国定是谈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其中定是说到了歧国,而其他内容定是于卫国不利,因此卫人只放出对百里燕不利的消息,对卫国不利之事便只字不提。”
“哦,那会是何事能对卫国不利。”西寰心起疑窦,季锦昇所言似乎应证了她的直觉。
这时季锦昇又说:
“或许与我国有关。”
“继续说,与我国有何干。”
“臣判断,百里燕断然不会蠢到授人以柄,除非卫国与百里燕各取所需互有把柄。卫国东进长孙其实不足为虑,真正的威胁是咸国志国与我国。而志国如今内斗不止,只怕还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