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澜,这两天有什么发现吗。”
“你指什么?”
“他们的战术。我发现,他们几乎使用了我所已知的所有现代作战技巧,除了武器拙劣带来的技术问题外,他们几乎发挥出了现有技术装备,所能实现的全部潜力,我实在想不出可以应对的战术。”
“如果是战术的话,你必须明白,他们打的现代化战争比你多,经验比你丰富,寿命比人类更长趋于无限,因此他们的老兵多得多,而且矮人的智商平均比人类高出三十个点,在长期作战积累和实战检验下,理论上他们能够掌握更多有效的实战战术。
至于你,你现在运用的都是前世积累的认知,并将之最大的传授给当下的人,且仅限于你,所以打成现在这个局面,应该说相当不错了。
根据我重置模拟运算的结果,人类的胜率由零增加到了百分之二十七,只要咸国科技工业不断扩展发展,短期内已经有望与腋目战成平手。”
“你这恭维的话不过是想安慰我罢了,我要知道现在你有什么建议?”
“目前还没有能够提供的有价值建议,咸军的战术系统仍不成熟,无法贯彻你的战术思想,所以还需要长期磨练,培养的你的将领和基层军官。
昨晚莫云风的反击失败就是典型例子,在兵力、装备占优的情况下反击未能奏效,可见将领与军官还有外军的配合,以及士兵的战术技巧十分不娴熟。
你现在只有积累更多的实战经验,日后能更好的灵活掌握战机,现在即便给出任何建议,咸军的战术系统和军官无法贯彻到位。不仅不能带来胜利,还可能遭致更加惨重的伤亡,所以目前没有可以给你的建议。
如果你一定要的话,我建议使用氯气。”
“但这里地处海边,风向目前刮往内陆,而我们的炮又每他们的远,以现在两军胶着的态势,无法佩戴防毒面具,氯气弹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就没什么办法了,只有拖着消耗他们的榴弹炮弹药。”
毒气弹的使用受到风向、湿度、雨水和敌方火炮射程等多重因素制约,梁县地处海边,现在正值夏季,海风吹往内陆,不利于毒气弹使用。
同时双方肉搏胶着,也没有使用防毒面具的空间,加之咸军火炮射程远不及腋目榴弹炮,一旦暴露阵地,随时会遭敌方火炮打击,引发毒气弹爆炸,殃及自己人。
战事依然胶着,腋目昨晚在西线吃了巨亏之后,今日的进攻有所收敛,他们将15.5手摇重机枪推到了阵地前,对联军实施火力压制。
而在过去两天战斗中,咸军的炮击炮、山炮和15.5重机枪固定阵地是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经过两日的炮击,咸军的重武器损失很大。
百里燕已经不敢在阵地上设置固定重火力点,炮击炮、山炮打两炮就得走,重机枪更是只能装上皮卡车移动射击。
即便如此,腋目人利用战场道路单一的局限性,使用三门火炮品字形布置等边三角形,六门火炮一前一后,对车辆必经之路推算了前置量,先于车辆抵达路径前开火。
待车辆抵达时,六发炮弹先后落在车辆附近前后左右,破片能覆盖七八百平米以上,一炸就是几辆车。恨得百里燕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然却毫无办法。
激战至第三天黄昏,腋目所有重炮陆续调整部署到位,联军全部防线,包括半个梁县城,都在其火力覆盖之内。
于是当天晚上腋目收缩了兵力,改为重点进攻,未重点进攻的防线代以榴弹炮覆盖杀伤,只要防线稍有薄弱,立马蜂拥而至。
上半夜,百里燕从永平城总预备队再调一万两千人,六千人替换下蒋杰的疲兵,六千人替下莫云风被打残的建制。两部都鏖战了三天,有人几天几夜粒米未下,持续高强度的作战,不等拖垮腋目,联军自己就得垮。
替换下的建制半数被打残,梁军、咸军、御客大都如此,百里燕不得不开始考虑从国内增派新兵和军官补充各军建制。
后半夜,进攻力度有所削弱,百里燕小憩了片刻,佛晓前赶到蒋杰的指挥部了解情况,他已经三天三夜坚持在指挥的一线没合眼,百里燕担心他撑不住。
“你这里的伤亡情况怎么样,还顶得住吗。”
“只要有预备队,阵地绝不会失守。但如此轮番激烈作战,基层官兵甚是疲劳,昨晚轮替的各营,不用多久又会疲惫不堪。如此往复拉锯,今日伤亡过半,明日伤亡过半,我军有生力量早晚要被消耗一空,届时人力不足,再想坚守阵地将十分困难。”
“是啊,此前此前大大低估了腋目死战之决心,其轮番强攻,死战不退,显然也是被我军给激怒了。但越是如此,越要要紧牙关死战到底,否则三日之牺牲,都将付诸东流,我等便对不起死难之将士。”
“末将明白了。”蒋杰斩钉截铁道,却是从百里燕目光中看到了厌倦,厌倦战争厌倦杀戮,厌倦现在的一切和过去。
不知为什么,他莫名的同情起自己的导师,这位中原的英雄,他实在不知为何,心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失去他,失去他的光辉。
确实,百里燕的光辉在褪色,确切的说,他内心世界的光辉正在褪色。
曾几何时他以一己之力,创造了一个时代的奇迹,但现在他不得不面对奇迹后的褪色。他不是万能的,但时间是万能的,在时间面前,他的所有功业都是渺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