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气氛立时跌到低谷,百里燕(既魏贤)不是不知进退深浅之人,气氛僵了,没有了接着谈的气氛环境,继续呆着只能是自讨没趣。
“岳父大人,魏贤还要向赵帅交令,这便告辞了。”
行了一礼,百里燕便是要走,姜闵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客套,故作挽留之色:
“贤婿何不留下用完一顿便宴再走。”
“谢岳父大人美意,军务紧急,耽搁不得,还请岳父大人尽快交接防务,移防旸霆。”
百里燕行了一礼,便是转身离去,罗松亭送他出了大营。随即又回到帐中,神色比之方才愈加凝重:
“主公,咸王这是有意要令魏贤手握重权呐!”
姜闵黯然点了点头:
“松亭啊,你说倘若是一年前孤用他为心腹,你说还会有今日之变吗?”
“这……”罗松亭不置可否道:“主公,大势所趋,天命难改呀。若无黑巾乱贼,兴许便不会有如今局势,若无如今局势,内朝依然是公孙岳、姜严、郭蟠、王太后等一党的内朝。如今王太后病重,姜严失势,前后皆有因果,赵逊倒向咸王乃必然之举。
除非从一开始,便没有黑巾军犯上作乱。否则主公即便是一早重用了魏贤,至多是令他与赵逊决裂,却无力扭转整个局面。相反,赵逊深知魏贤之能,倘若魏贤叛附主公,赵逊定是要起杀心,真到那时,主公的处境难道会比现在更妙?”
“如此说来,孤的大业从开始就已无望了……”
姜闵颓然道,眼神黯然看向罗松亭,见他点头未言,姜闵萧索长叹,负手背后缓缓走出大帐,似乎对此前人生为之奋斗的目标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罗松亭的分析句句在理,历史的惯性不会以人的意志而转移,即便姜闵一开始重用百里燕,事实证明百里燕与赵逊暗中已经定下方针,依附广信仅仅是权宜之计,是借梯上墙自抬身价的曲线法。
事后黑巾军犯上作乱,广信公要有任何动作,哪怕是把亲闺女许配百里燕,该翻脸的时候照样的翻脸。
身处时代巨大变革浪潮之下,顺其者昌逆其者亡,时代潮流浩浩荡荡,容不得个人逆天改命。
百里燕两世为人,哪里能连这一点形势都看不清楚。赵逊秉性正直,有立场有信念,与他百里燕有生死患难的知遇之恩,是他的座主,哪是广信公施以小恩小惠可以买通。
历史的轨迹行驶在浩浩荡荡的长河中奔腾不息,一切的宵小都将成为洪流中沧海一粟的朵浪花,淹没在在滚滚红尘之中,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烙印,任何试图改变它的个人都将是徒劳无功。
……
翌日,广信军动身移防,三日后冠汤渠民夫增加到六万人,新城的建设正式破土动工。
新年的伊始,黑巾军活动日益频繁,尤其加大了北海郡的军事刺探,有迹象表明,屯驻滔荔的黑巾军兵力已经恢复至五十万人,有北上攻打北海郡迹象。
而与此同时,黑巾军在孙国的攻势在正月过后陆续恢复,昌尹郡、江汇郡、焦郡三军失守,孙国主力军团尽数被歼与思水江以东,传言有二十万人正在攻打甘府郡,越过甘府郡,对岸便是思水江。
正月期间,百里燕军继续厉兵秣马操练骑兵,去年三次出击或多或少暴露出战术配合与单兵战力问题。
时下的骑兵大多由步兵改制而成,并非职业骑兵。特殊之处还在于没有游牧民族作为战术蓝本,由此导致当下的中原骑兵战术极为呆板,骑兵更像是骑在马上的步兵,无法发挥出地球骑兵应有的强悍生畏的战术战法。
针对时下骑兵特点,要在短期内将步兵彻底改组为真正适合作战的骑兵,百里燕先后制定出一整套较为完善的骑兵战术纲领,尤其是针对冲击步兵阵线的战术安排,时下的骑兵尤为脆弱。
在百里燕看来,当下世界骑兵对骑兵并不可怕,反而让他惊讶于骑兵对上步兵才叫可怕,这一点与地球上骑兵碾压步兵的场景截然相反。
地球有游牧民族,故而骑兵的奔射技能极为发达,不同于只会停在原地坐在马上射箭,那充其量只是会移动的弓箭手罢了,而奔射才是骑射最大的威胁
奔射弓骑兵常以环形骑射阵形围着步兵放箭,如同削苹果皮一样,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损失的总是步兵。
时下由于没有游牧民族的威胁,列国骑兵几乎没有弓骑战术,百里燕多次提议训练马上骑射,以增强骑兵战力,结果多半遭到其他将领的耻笑。
究其原因在于,奔射有个致命问题,射手与目标同时处于运动的相对运动状态,目标或是移动或是固定,因此射手与目标之间存在一个相对动态的距离前置量,这个前置量现代可以用雷达,辅助弹道解算计算机精确计算,这也是反导系统的核心技术。
而奔射弓骑兵,必须依靠长时间的磨练和肌肉记忆,达到熟能生巧,掌握这种运动射箭过程中,人为控制前置量。
游牧民族的战士基于的是自小骑羊射箭,少年期起马驹,成年后骑战马,自小拥有极好的后天训练成长环境,而这个训练过程,往往长达十年甚至更长。
而中原骑兵受到客观因素影响,骑兵多为步兵改制,战卒只能在成年后练习骑兵战术要领,即便勉强练习骑射,也是原地停着放箭,要到达一定的骑射准头,没有十年八年,几乎不可能完成。
百里燕曾让战卒练习马上奔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