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喜悦尚未散去,紧接着麻烦接踵而至。人太多,船上装不上,辎重带不走又太可惜,令人进退两难。
“魏将军,眼下粮草吃紧,粮草自是要全部装上船,这脂水、电石、铁器、皮革、油脂弃之可惜,唯一能丢弃的只有被服等物。如此一来,六万多人丁,少说一半不能上船,倘若加上我军伤患,能够带走的人丁有限,魏将军以为该做如何打算?”叶信问道,似乎对昨日的胜利感到无措。
这时百里燕(既魏贤)问:
“叶将军是想打算原路撤回永兴河?”
“嗯。”叶信点了点头说:“我军西进已经千里,粮草虽有补给,但距离永兴河太远,难以及时撤回,万一黑巾军兴兵来战,此时向东退去将无战船可用,稍有不慎便要全军覆没。”
“将军所言有理,不过我军既已兵锋至此,且粮草充裕,才西出不过一旬,此时退回,下次再沿着迷龙河西进,黑巾军定是要层层阻击。尤其是此番他们吃了大亏,势必要变本加厉的讨还回来。
在下以为,还是应该继续西进,继续袭扰破坏黑巾军腹地,以减轻赵帅在永兴河压力。”
“那无法登船的人丁又如何处置,魏将军可曾想过?”
“倘若是末将,宁可带走人丁,也不会把人撇下。有人便能耕种、劳作,即便是外国人,同样可以种地为民。不过叶大都督所言不得不虑。除了被服,其他等物皆为我军所急需,弃之可惜。
人带不走,要么任凭自身自灭,或是再度投靠黑巾军,杀之不道,于我咸国声誉不利。经此一战,我军战死小两千五百人,重伤一千多,轻伤两千六百余人多,急需补充,不如考虑先从这些人中招募部分为我军效力如何?”
“这恐怕不妥吧,都非咸国人,万一哗变如何了得。”
“此事倒也不难,可先从船上俘人之中征募四千咸国民,而后再从志国、徐国、孙国俘人中征募四千拖家带口者,如此先令他们家人上船,转运至永兴河东岸安置,并许以入伍者与咸军将士相同等待遇,对杀敌有功者,亦可在咸军中出任军职,然后再将这些人等打散至各军各营,使其无法勾连串通,叶大都督以为如何?”
“嗯,此法不错。可即便如此,还是只能多安置七八千人,还有两万多人不能上船,又该作何打算?”
“这个嘛……”百里燕看向地图,目光落在邵平:“此去向西四百里路便是进入咸西郡邵平地界,末将以为,我军为何不打邵平?”
“攻城!”叶信大吃一惊:“此地远离邵平四百余里情势不明,贸然攻城恐怕难有胜算!”
“对,我军对邵平确实一无所知,邵平对我军同样也一无所知。为何不借黑巾军军服一用,诈他开门?”
“何意?这与两万人又有何干系?”
“叶大都督,此前途径孝城,黑巾军有守军大约四五千人,且都是杂兵居多。由此判断,邵平龟缩在后方,只会少不会多。我军三万人即便强攻,打下邵平也绰绰有余。
当然,如此一来,我军便可能被拖在城下十日甚至半个月,长孙国境内的黑巾军极可能越过边境,进入咸西郡,于我军十分不利。因此强攻肯定不行,只能智取。”
眼下还有两万多人无法安排上船,遗弃显然是不行的,索性马匹充足,此战折损了五千多匹战马外,前番相继缴获驮马、战马、驴子一万两千余,昨日缴辎重驮马就有八千多匹,驴子万匹。
眼下仅马匹驴子就有八万,这些都不可能用船带走,要么杀掉,要么随军,杀掉可惜,随军势必要成为累赘。
既然还有两万多人带不走,不如从俘人当中选拔男丁骑马充当牧民驱赶驴马。既能让人丁和驴马载着补给随军上路,同时大军等于带着一支移动的后勤兵员补给,战卒的伤亡全可从俘人当中招募。
迷龙河支流一直延伸到邵平以南,陈飞时水军即刻启程东去卸载物资和人丁,随后再将剩下的一万水军全部带足,两万水军空船西进至邵平。
待拿下邵平,将邵平人口、物资一概走水陆撤走,只留下一座空城留给黑巾军,如此便留下一块白地和人力全无的白区,将包袱甩给黑巾军。而司空南老家邵平,此番赚城非司空南莫属。
“叶大都督,此计要成,就必须佯装黑巾军路过,诈其开门,在下部将司空南本是邵平人氏,可让他摔人诈门。”
“哦,如何个诈法?”
“黑巾军尚不知我军意图,故而无法料到我军竟会再驱驰几百里去打邵平,邵平守将也绝想不到我军会兵临城下。
因此可先派司空南率本部人马穿黑巾战袍,以接济粮草为名,去骗邵平粮草,而我大军假扮黑巾军于邵平城外三十处地扎营,摆出我军仅是路过而非进城的架势,令邵平守军麻痹大意。
待司空南入城,黑巾守军调运粮草守备大意之际,司空南趁夜色杀出打开大门,我军则趁夜色埋伏精兵于城外,里应外合拿下邵平城,如此可得邵平。
而后待陈飞时大都督率水军西进至邵平以南河段,我军再做撤离也不迟。”
“此计妙是妙,可是否太过冒险,万一中途有俘人逃走,我军意图便暴露无遗。”
“是有些冒险,但我军并无多大损失,即便黑巾军兴兵来战,我军还可骑马逃走,让其无法追赶。况且邵平方圆数百里之内,黑巾军全无重兵,即便此时调兵回头,也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