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下午申时二刻,司空南得得到允许策反的命令,旋即买来一坛黄酒三斤猪肉来到城西,见到正在城门楼职守的白郃。
“百合兄弟辛苦啊。”
“司空兄,有快十年没回过邵平了吧。”
“是啊!”司空南坦然道:“走,找个透风的地方喝酒吃肉如何。”
“好啊,这鬼地方连个吃肉的地方都没有,司空兄在孙国一定混得不错吧。”
“呵哈哈,哪里哪里……”
提着酒坛猪肉,二人来到城墙下阴凉处找了张四方小桌吃喝起来。
“白郃兄弟,起事之后弄娘们儿没有,荷花姑怎样了?”
“嗨……你不知道,当年造反,荷花早跟他爹妈跑去投亲戚去了,现在儿子都有半截大,哪儿轮的上我呀。”
“那你就没弄俩娘们儿伺候伺候?”
白郃五味杂陈说道:
“你是不知道,这孙国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地的女人紧着他们使唤,我们这些当地人只能娶外民。”
“哦,只要有娘们儿使唤,管他娘的外来女人还是本地女人,能管用生孩子不就完了。”
白郃笑道:
“司空南,真看不出来啊,你平日里斯斯文文,这些道道你倒是清楚。不瞒你说。兄弟我在妓营里养了柳家的大小姐她娘儿俩,你说这是不是命。”
司空南脸上立时一红,心里顿骂白郃是混账无耻啊。
这柳家当年是邵平一霸,柳家大小姐平日里更是两眼朝天目中无人,空有一副好皮囊,曾经想攀上廖家大公子,结果被廖家老爷给回了,后来嫁给邵平一个姓林积粟郎的儿子。
积粟郎是负责粮草征收的小官儿,官儿虽小,但权力很大。
粮食入库之前都要晾晒蒸发水分,水分的多少决定了仓储的质量。同样的,时下对水分的控制远不如现代可以用仪器测量,纯粹是凭手感,既然是手感,不免受到人的意志所驱使,于是积粟郎又是可以揩油克扣的肥缺,林家也没少吃拿卡要。
柳家大小姐十六岁嫁人,十七岁产女,十五年过去,也不过三十二,比白郃大了一岁,女人三十如虎嘛,女儿如今也正当妙龄。
邵平哗变落入黑巾军手中后,柳家、林家都未能幸免,男丁不是斩首便是吊死,女子但凡有些姿色的都给冲入了妓营。
白郃是千夫长,还是当地人,手中有些特权,于是便将柳家大小姐母女二人收入了自己被窝里。
要说白郃混账,那是真的一点都不错,哪有老娘女儿一起都收编的道理。纵然柳家大小姐三十正盛不是黄花落叶,但好歹人家女儿也十五了,总得有点礼义廉耻吧。
心里想着,白郃见司空南脸色猥琐,心想司空南当年斯斯文文,如今倒也出口污秽,在孙国定是也没干好事,他便问道:
“司空兄比兄弟混的强多了,你就没讨几个娘们儿?”
“没有。”司空南摇了摇头。
白郃诧异,坚决不信:
“甭蒙我,你大我两岁,岂能没有色性。说吧,倒底讨了几个,兄弟我也不是没见识,王太守讨了十一个,兄弟你总不能比姓王的还厉害吧。”
司空南双目如鼓,心想这个王泉是活腻了,时下国计民生如此艰难,王泉竟然养了十一个妾侍,这一年要多少花费才养得起。
想到这里,司空南见有机可趁,便是放低声音,左右看去四下无人便是说道:
“实不相瞒,愚兄确实尚未成亲。”
白郃还是不信:
“你蒙谁呢,少骗我,快说,到底娶了几房。”
“真的,我司空南确实不曾娶亲。”
白郃疑惑道:
“以司空兄你麾下两千人马,难道还找到不到几房女人伺候?”
“为家国民生!”
司空南郑重说道,白郃突然笑了:
“少来蒙我,黑巾军地盘上不兴这套,快说实话,倒底讨了几房女人。”
司空南脸色一正,放下酒碗说道:
“百合兄弟,我也不瞒你,我司空南是从东边来的。”
“东边?”白郃若有所思,突然心头一跳如雷轰顶,右手下意识手摁向肋下佩剑,正要抽出:“你,你陔陵来的!”
司空南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正是,愚兄早就替咸军效力,我五万精锐铁骑就在城南外三十里,随时杀到邵平。”
白郃断然不信:
“这不可能!”
“白郃兄弟,我司空南何时说过假话。”
“那你为何要替狗贼卖命!”白郃粗着嗓子说道,杀气陡起,左手拇指已将佩剑弹出,随时准备将司空南斩杀于剑下。
“白郃兄弟,明人不说暗话暗话,黑巾军当真比朝廷更好吗?”
“但至少人人都有口饭吃,至少饿不死人!”
“是,是饿不死人,那你知道咸国去年死了多少,饿死了多少?”
“那是咸王无道,我们杀的就是他。”白郃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司空南也不否认:
“不错,咸王是无道,那黑巾军就有道,他们就是替天行道?你可知,今年北海郡千万亩粮田被灌毒水,上百万百姓颗粒无收,你可知道。”
“绝不可能,黑巾军绝不会干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白郃的反应全在司空南意料之中,前番百里燕已经预判到,黑巾军定是在暗中下手,绝不会公然投毒,否则舆论对他们极为不利。
白郃的反应恰恰说明了这一点,黑巾军通过圣勋司早就进行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