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尽管具有极高的机动性,乃至骑兵的巅峰蒙古骑兵,但不可否认紧密而纪律严明的步兵阵,尤其是长矛步兵槊与强弓硬弩结阵的强大步兵军阵,对骑兵正面冲击具有强大战力。
但真正击溃步兵结阵的是骑兵的机动力,很显然,步军不可能始终以结阵的方式追击骑兵,只要分散乃至扎营,都可能被袭击。
时下只要能赢得战争,基本上不讲究下三路还是上三路,于是就有钩镰戟,这是一种既能刺杀又能勾砍马腿、人腿的特殊战戟,由此还衍生出钩镰槊等兵器。
步兵结阵与骑兵作战时,步兵亦要有较好的战术配合和心理承受能力,因此列国步卒,长兵器占有四成比利,短兵器占比三成,剩下三成是弓弩手。外加配属骑兵,作战模式与中国中原王朝完全大相径庭。
只要骑兵敢于正面冲击,迎接骑兵的只能是铺天盖地的箭矢和林立的长矛,以及砍马腿的钩镰戟
更吊诡的还在于时至今日,百里燕既没有发现晋军中发展出骑射技术,也没有在任何典籍中找到与骑射有关的记载,这意味着步兵阵,尤其是以弓弩为基础的步兵阵,对单一的轻骑兵冲杀具有极高的防御和攻击力。
此番晋国攻打咸国,咸国地处北方湿热平原,没有优质马场,且马种远不如晋军马种,数量更不及,晋军出动大量骑兵作战,是上上之策。
王硕出城不久,旋即调转方向,由南向北而行。与此同时,城南晋王与众人散去,回宫途中公子姒昌与晋王请缨出战:
“父王,此战为何不派孩儿随军一同出战!”
“父王另有安排,过几日孩儿可随水军辎重一同北上,待韩合、王硕二位将军击溃咸军头阵,昌儿率军出击也不迟。”
“可那公子燕着实可恶,又是塞骞之徒,倘若被他抢去战功,如此岂非长了歧国志气。”
姒昌争强好胜,胸口憋z着一股气,不在沙场上与百里燕争个高低,姒昌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晋王与姒昌说话同时,范涛偷偷摸摸跟上许医官:
“许医官!”
许医官吓一跳,忙是转身回应:
“呦,范大人,吓老夫一跳,不知有何指教啊。”
“方才见许医官与百里燕交头接耳,不知许医官与公子燕所谈何事啊。”
“原是为此,老夫与燕公子所谈皆乃相国之病。”
“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范涛刨根问底。
“还让老夫改日前去质子府一遭,吩咐管事何宽一切自行决断即可。”
“哦?!自行决断,仅此一言?”
“是,仅此一言,再无其他。”
范涛心生疑窦,目光昏暗中左右上下来回打量许医官,似乎又觉得没有撒谎,于是只好作罢。
此后数日,王硕率军出城的消息封锁异常严密,几乎苑西门华正与伍算商议,商议伍算“功成名就”之后的打算:
“伍算,此番战船打造完毕,何时动身离去啊。”
“老夫算来,快则半年,迟则一年。晋王总得见识了战船厉害,方能放老夫归去不是嘛。”
“是啊,晋王新立水军,战船战力几何尚不可知,倘若战船不坚,晋王非拿你伍算问罪。”
听闻此言,伍算却大笑:
“呵哈哈……”
西门华不解:
“何故发笑啊?”
“老夫之船,即便漏水亦不会沉,仅此一点,老夫也将名闻天下。”
“哦,莫非有何玄机?”
“不可说也,不可说也。晋国水军虽弱,但怎奈老夫战船无敌于天下,只要操持得当,足抵十万水师精兵。”
伍算自信满满,只要用他的战船,就是晋国水军再不济,也能掀翻咸国水军。
二人喝酒吃肉之际,院外书匠悄然而来:
“执院大人,质子府何管事求见。”
“哦,此事老夫怎给忘了。快,速速请其前来。”
“诺!”
书匠转身而去,西门华与伍算又道:
“不知伍算大师设计成否,何宽此来莫非另有他事?”
“难说,最近几日老夫似乎未见王硕巡城,难道已经走了不成?”
伍算有所料,少时片刻何宽来到内院:
“老朽见过二位。”
“何管事免礼,可是为你家殿下而来?”西门华道。
“正是,最近几日不见世子踪迹,且听说城府司马已不在府内,老朽担心世子是否看到书信随军而去。”
此时伍算接过话说:
“依老夫之见,极有可能。军机事关重大,即便公子燕、王硕已然离去,晋王亦不会告知质子府,势必拖至战事爆发,晋王方才能告知于我等,如此一来,便看此子命数如何了。”
“既如此,我家世子可有生机。”何宽焦急追问。
“有,公子燕乃随军郎中,且身怀武艺,倘若置于大营之内,生机甚多。不过老夫以为,应即刻休书一封告知塞骞,塞骞现在孙国,一时难有消息,倘若公子燕走脱,仍需御客接应,方能逃出生天。”
伍算料定,百里燕如果遵从计划,就一定会出逃,而且应该从边境地区出逃,这样一来,被晋国抓住的机会小得多。但是流落异地,必须得有人帮一把,塞骞和分散各地的御客,恰好此事能帮得上。
不过伍算绝没料到,他让何宽密函一封藏于袖口之内,最终却落到王硕手中,如今百里燕随军出征,伍算认定已经依计行事,种种巧合纠缠一起,为此后事态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