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关内赶赴婆嵩省的新兵既是补充兵员,同时随行大量独角马,以运送补给,,因此也充当民夫,至少这四十万人的口粮,必须是要解决的,同时作为武装押运,这四十万人不可能全部投入一线作战。
渡河通常先头战斗部队先过,然后是前军、中军,后军再掩护着粮草辎重过河。
如此,联军可不做抵抗与军事行动,给金雪狄人造成误判,令其就近在联军眼皮低下,亦或是联军够得着的河段渡河,直接放其前军、中军,截断其后卫兵马和粮草辎重,那过河的这几十万人将无粮可用,只能吃西河以东其他金雪狄人的口粮。
而无论是西山外的金雪狄人,还是外湖驻扎的敌兵,其粮草运输都必须经由西河渡河,尤其是西山外的蛮军,其粮草多半在战船上,被联军截获后,西山外的蛮军粮草已然不多,这无疑将加剧他们的粮草紧张。
联军只要封锁了西河,其粮草短期内就只能绕道上游,或是更下游渡河补给,尽管二十天内短时无法反应到战局层面,但时间一长,当西河甚至所有水网被联军切断,金雪狄人数十万大军将无用武之地,最终将被联军的水网活活困死。
此时的百里燕仿佛是看到了翻身的本钱,苏方义的计策不可谓深谋远虑:
“好计,果然是好计!”百里燕赞口不绝。
“计虽好,但却凶险。眼下谷中兵器依然不足,其次过河后的这部新兵,极可能扑向西山。故而必须趁重创西山外蛮军之后,蛮军新兵驰援志西山之前,将粮草运入谷中。时间稍有差池,此计将前功尽弃,这才是此计最险之处。”
“如此说来,苏先生已经有计对付外湖之敌?”
“嗯……”苏方义点了点头,脸色颇是自信,捻了捻短须,其凑近小声说道:
“金雪狄人自以为其计得逞,殊不知在下以二段泄水之法水淹其军。”
百里燕听不出二段泄水倒底什么个技术,皱着眉头忙问:
“敢问先生,何为二段泄水法?”
“在下料定,其必然先以兵马试探,诱我泄水,而后趁我无水之际,攻我围堰。故而我军先泄一次水,待其大举攻来之际,再泄一次水,将其淹死。”
“哦,这短时之内如何能两次蓄水泄水。”
百里燕闻讯百思不得其解,他很清楚,大坝一旦决口,立马会将溃口处全部冲开,短时内绝没有第二次放水的能力,更谈不上蓄水。以谷中内湖的流速,没有几天时间,根本蓄不到足够的水量。
这时苏方义又是神秘说道:
“此法其实甚为简单。在下蓄水之前,已将溃口处夯入大量木桩,木桩系以绳索,木桩间再以土方夯实。而后在木桩之上夯土,如此蓄水届满之际,摧毁木桩上层土方,下层木桩仍将严守缺口,待到上层蓄水泄空,再用绳索将木桩拉倒,如此可二次泄水。”
苏方义在围堰溃口底部先夯入大量削尖的高大原木,原木间填土密封,如此可继续在原木上头继续夯土堵住溃口。
这样一来,当上层溃口泄水,下层的原木依然牢牢把住溃口,不至于立即溃堤。等到第一次泄水过后,金雪狄人以为万事大吉,大举渡过外湖进入谷中之际二次泄水,水淹其军,如此便第二次泄水。
而且第一次泄水之后,立即将回补溃口,还能增蓄水量,等到第二次泄水,水量将比第一次更大。
“呵哈哈,苏先生此计果然神妙啊,如此一来,将不费吹灰之力,重创外湖金雪狄人。”
“正是如此,而如此一来,谷中兵马便能全力围攻引入西山之敌,只要能赶在蛮军从西河上游驰援之前,将粮草运入谷中,我军此危可解。”
“既如此,在下便率水军在西河策应先生。还请先生尽快从谷中联军选拔善水之人,待在下截取了更多敌船,好尽速整编水军。”
水战之法,百里燕曾向陈飞时老将军讨教一二,谈不上如何精妙,百里燕总结后发现,时下水战技能在乎于气象水文条件,以及水兵的训练和战船性能。
对航行、天文、后勤保障等技能要求较低,甚至连观星法在各诸侯国中的应用也极少,究其原因,是内陆河的作战与海上作战截然不同。
海上作战风浪颠簸,航向后勤至关重要,蓝水海军遭遇的技术性问题,与黄水内河水军的技术保障是质的差距,相差了数个量级。
青铜农耕时代的内河水军作战,除要求人员的水性素质,掌握风向和基本水文之外,其作战的手段和本质与陆军肉搏几乎没有区别。
与苏方义一直谈到天黑,休息半夜后,百里燕于下半夜,携百人队再度从来时的路返回河边。
而与此同时,仍旧被渡河所困扰的穆尼新编军团收到了特米尔信使加急送来的急件:
“军团长阁下,这是特米尔军团长令我呈送给您的急函。”
穆尼接过信函,确认火漆完好无损,先是问道:
“特米尔可有口信?”
“军团长说,现在的情况非常糟,北人劫走了婆嵩省外围大量贱民,还掠走了我军的战船数十艘,损失极为惨重。”
“什么啊,掠走了战船!”穆尼闻讯大吃了一惊,他很快意识到,这将是巨大的隐患。
迅速拆看来信,内容都无不是对婆嵩省各级官员的谩骂和指责,痛斥当地官员的无能和不作为,信中重点提到了联军最新出现的黑色粉末。
穆尼从千岳山返回本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