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狄人的水兵和战船平时分开驻扎,战船都租借给了商人和官员用于关内关外跑货,因而其水兵都依附于陆军,也采用陆军的编制和装备。
婆嵩、松迪亚两省数十万辅助军团中超过十万人是水兵,眼下不是牵制于德朗基、丘比贡,就是已经战死被围,其水兵员额锐减。
水兵在当下比之陆军,其实是技术兵种,职业水军的作战要求异于陆军。
常言道,十年的陆军,五十年的空军,一百年的海军。
无论水军还是海军,其传统和一系列作战体系条令,都是长期经验积累的结果。无法在短期内像陆军一样迅速建立起完备的体系。中原各国训练一只合格的水军少则五年,多则十年,要称霸水面,非二三十年的经验和国力积累。
联军所说来源复杂,且都是步兵,但论水战理论和韬略,远在毫无水战经验的金雪狄人之上,以水军抵消联军劣势,公良修无疑与百里燕不谋而合。
“此时干系重大,且战局尚不明朗,待局势稍定,粮草尽数运入谷中后,问过苏先生与你二叔,再做定夺如何?”
“也好,我已命人备下肉食,今日就请燕公子在此歇息。”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谷中粮草将尽,现在都是杀马取肉,伙食虽然不错,但并不是吃肉就一定是什么好事。
农耕时代,肉食是紧俏副食,较好的伙食往往意味着很快投入残酷的战斗,断粮之际能吃到肉,那是穷途末路,只能杀马充饥。当然,也可能是庆功宴,但至少眼下仍然看不到任何决定性胜利的希望。
公良修的泛洪水运法,无疑是联军艰难时神来之笔,迅速缓解了谷中缺粮危机。
就在数千石粮草、药瓶运入谷中的两日后,十万蛮军新兵绕过南下绕过西河抵达西山外,与前番增援之敌如出一辙,这新来的十万新兵被沼泽所阻寸步难行。更为残酷的是雨越下越大,沼泽不断渗水,填土已经无济于事,根本无法令人通过。
而与此同时,西山战事的缓解,得以令苏方义从西山抽调更多兵力投入东部山区的争夺。纳基卡斯的数万人抵达外湖后迅速投入作战,打了苏方义一个措手不及,致使被纳基卡斯从山外反包围。
西山援兵抵达后,歼灭了内山蛮军,打通了外山通道,战事由此陷入对峙。除万余被困山中荣誉团老卒在纳基卡斯接应下突出重围外,其余尽数困死山中,或是饿死,或是被杀,极为悲壮。
自南境开战以来,金雪狄人从未遭遇如此重大挫折,短短一月阵亡十三万余人,还不是伤亡十三万余人,合计两年以来战死者,在其后方本土阵亡人数逾二十二万,联军、新附民的伤亡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连死带逾十万余人,元气大伤。战斗之惨烈,令人唏嘘。
抢通西山山洞足花了九天时间,死了五十多人,都是被落实所伤,抢通后的山洞不时还有乱石滚落,联军冒着生命危险,从西河边将粮草、火药、兵器、草药源源不断运入谷中,西河两岸的金雪狄人只能望之兴叹而无可奈何。
军团长特米尔昏迷足有半月,说是气血攻心,实则是情绪激动,一怒之下所致高血压病,引发心脑血管疾病。醒后得知惨败,再发心律失常昏迷,险些丧命。
纳基卡斯数次攻山未果,苏芳义同时又在上游数次蓄水泄水,冲击外湖,致使外湖西侧已经填埋的通道受大水冲击影响,没入水中难以通行。加之连日暴雨,通往西岸道路断绝,攻山极为艰险,纳基卡斯被迫收回全部兵马,从外湖撤兵南下。
而与此同时,西山外卡顿森残部,依旧未能逃脱被联军歼灭命运,由于沼泽阻断南逃去路,西面河水拦江,卡顿森只剩东逃进山绕道南下唯一出路。
联军在抢通山洞后迅速出兵,公良修设开门放狗之计,于西山东南山中必经之路设伏,重兵层层阻击围困,迫使卡顿森携残部逃往丘比贡以东山中,借道南下继续逃亡。
联军趁其翻山越岭,筋疲力尽之际,突然发动袭击,一举将其荡平,卡顿森本人只带数人逃脱,其余尽数被杀或是逃散,西山外大片土地从此尽被联军所得,西河由此打通
东线、西线战事收官之际,百里燕率水军往来于德朗基、丘比贡,将德朗基囤积的物资补给,源源不断运往谷中,大批德朗基退下的伤员,得以运回谷中疗养。
时间进入五月,大雨渐止,西山的大火连续燃烧十多日后,因地下压力的减弱,石油逐渐停止喷涌,火势得以压制。
待火势有所减弱,百里燕组织万余人,分从八方掘土覆盖火区至火源井口,发现直径超过一丈的巨大火洞,经过十数日的释放和燃烧,空气中刺鼻氢化物大为减弱,此前能够喷涌十数丈高的火焰,如今已是退去其凶猛之势,只能浮在地面继续燃烧,百里燕试图减灭大火,但未果。
不断从地下涌出的石油,压力虽已大不如前,如若不加以控制石油的涌出,后果不堪设想。
不得已在井口方圆五十步之内修筑圆形高墙,将之围起,以储存不断涌出且着火的石油。待石油液位上升至安全高度,可在围墙下开一小洞,如此表面的石油继续燃烧,其下层液面与空气隔绝,可安全泄出,取用极为方便。
然数月后持续燃烧的井口因燃烧挥发,其表面沥青稠度增加,可助燃物质难以生成,于半年多后井口发生板结,近乎半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