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艘船分从两岸横向一字排开自沉,如此只留下河中心一条不宽的水道可容船只往来。联军战船只需守住河心这道缺口,即可以逸待劳。
船只往来穿梭迅速调动,六十艘两千石船迅速就位,其他船只靠绑转移床弩与水兵,待等水兵撤尽,六十艘船先后凿漏船底缓缓下沉。
“传令各船,以河心缺口为阵眼,布雁形阵。三千石大船在前,两千、一千石船在后,快船于阵心穿梭阻敌人!”
“遵命大人!”
蒋杰熟练操弄旗语,一道道命令随之传至各船。
待金雪狄战船抵近至十里,联军沉船相继下沉,却是没有彻底沉没,近乎于半沉半浮于水面。
“大人,沉船似乎有些奇怪呀,为何半沉于水面?”
“真要是沉了,岂不亏大了。待击溃了蛮军,只需丢弃船锚,搬走二层甲板部分货物,木船尚能自浮,届时捉了金雪狄人水兵,令其下水堵漏,将水排空,如此船只又能浮出水面!”
“可敌军数倍于我,大人当真有把握!”
“呵呵,十成把握没有,六七成还是有的。”
木质船只要结构不垮,掏空船内载货后,船体自身具有一定的自浮能力,只需堵住船底破损,排空舱内积水即可。
此前八月间船只停靠西山期间,工匠对船只尽数做了小改,去除了冗余结构,同时加强了船体。因此现在的船只要比此前更轻一些,自浮能力较强。加之水位较低,许多沉船都是虚坐在河床上,并未完全沉底。
联军雁形阵迅速就位,金雪狄水军接近至五里时发现河道异常,果断停船派出快船侦查,得知河面被沉船堵住去路,金雪狄人又是派出三千石的大船数艘,试图强行将沉船冲开未果,一艘三千石船反而因为冲角撞上沉船甲板上层建筑而搁浅水面,颇为尴尬。
仗着船多人众,几番试探不爽,金雪狄人迅速调整编队,改横列队为纵列队,企图突入河心不足七十步的缺口,强行冲击联军船阵。
“蒋杰。”百里燕令道:“传令各船,敌距七十步放箭,击其侧舷水线以上一尺处!”
“遵命!”
联军床弩弩箭尽数配有火药木罐或是锡罐捆扎的弩箭,扎入船体后爆炸,瞬间可将木板炸开打洞,十分厉害。此外还有火油箭,木罐内装填了石油,点燃后发射。
河面被沉船封锁后,只留下河心一处七十步宽度的缺口,勉强容下三艘三千石大船,或是五艘两千石船并排通过。
敌船以两艘三千石大船打头阵,迅速通过缺口冲入联军雁形阵,身后其他船只紧随在后,待其头船接近至联军阵列一百五十步之际,金雪狄人床弩各率先发难,一阵弩箭齐射,尽是冲着联军甲板人员而来。
由于船体与床弩都处于相对运动状态,金雪狄人的床弩准头有限,加之床弩技术不高,射程不过两百多步,即便是在一百五十步射击,准头极差。
待其战船逼近至联军左右两翼七十步之际,联军弩箭带火发射,或是射偏,或是落水,半数以上命中船体水线以上一两尺。
少时一连串密集炸此起彼伏,敌船侧舷水线以上炸开少则一两个,多则数个大洞。
疾射持续三阵,最先冲入阵中二十余艘敌船或是左舷,或是右舷,炸出偌大的窟窿。
“蒋杰!”百里燕令道。
“属下在!”
“传令大船,换用火油箭放火烧敌甲板,快船纠缠南翼敌船,给我登上去,越多越好!”
“得令!”
司空南坚守帕文斯,百里燕调拨了两万五千水兵,百里燕随船水兵与桨手仅两万三千余人。前番沉船六十艘,船上水兵及桨手尽数转移至快船,以集中兵力攻打冲阵敌船。
快船得到命令,迅速扑向南翼敌船。此时联军换用火油箭,一阵齐射落向敌船甲板,烧起一把大火。
石油烧穿木罐,沿着箭簇流向甲板,所到之处沾染即着,金雪狄人忙于用水扑灭,却是无济于事。石油依然浮在水面上继续烧着,滚到哪里烧到哪里,敌水兵迅速陷入慌乱不知所措,疏于反击,联军快船得以迅速抵近。
此时联军快船顶着零星射来的箭簇,迅速抵近敌船,老卒麻利抛出十数绳钩,拉近两船靠绑接舷,并用两端带有铁钩的舢板,强行勾上敌船。
登船舢板两头固定有铁钩,既可以用于同一高度的靠绑过桥,也可用于落差较浅的大小两船靠绑。同时舢板正面有横向木条,用以自下而上的攀登,十分之便利。一旦被数个乃至十数个舢板勾住,在两船外力作用下只会越勾越紧。
金雪狄人忙于扑灭大火,联军快船分从左右迅速登船,战斗一触即发。
而与此同时,金雪狄战船不断涌入缺口,原本不大的阵眼,在联军雁形阵束缚下,迅速被五十余艘敌船沾满,其余两百五十余艘金雪狄战船被沉船阻于缺口外只能干着急。
“大人看呐,南翼敌船开始侧翻了!”
蒋杰手指阵形南翼飞快说道,数艘被联军快船围攻的三千石大船已经倾斜。
“吹号,让他们撤,攻击下几艘船!”
“遵命!”
当下火药武器极为简陋,既没有密封技术,也没有触发引信,或是延迟引信,火药无法在水面或是水下引爆。
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弩箭射击水线以上一两尺,炸开缺口。而后以人力登船增加吃水,迫使其船下沉至破口处,使之浸水下沉,然后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