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喝之际,不时有御客凑近曹驰正禀报什么,只见其眉头忽颦忽展,但又很快掩饰的一干二净,继续把酒庆祝,很是高兴。
公良文令随从外出查探,百里燕也让蒋杰借故望风,少时蒋杰回来小声说道:
“大人,各诸侯军统帅都在外面,吵着要见御帅和大人,还有苏军师、公良将军。”
“是嘛,都有哪些人?”
“晋军的王彦飞,岐军的纪尧,卫军的沈毕,志军的不认识,估计都来了。”
“哼,战事稍平,他们不呆在各军前沿,都一早跑月城蹲着。这尸骨未寒血还没干,就想着要分利,一帮败类!”
“大人,御帅好像一点都没提钱的意思,不会早有对策了吧?”
“对策肯定是有了,但问题是此番御客的损失不小,现在镇不住这些诸侯军,弄的不好,还真能动手。”
“这不能吧,刚逐走金雪狄人,自家就动手,岂不令天下耻笑。”
“天下,哼!”百里燕讥诮道:“这外边的加上坐于此处的,不就代表了天下吗,他们岂知羞耻。”
曹驰正名义上还是联军统帅,实际上已形同虚设,丧失了制衡各军的能力。御客大军原有兵员三十多万,现在好手好脚站着的已不足五万人,不少还是招募的新人。
反观各诸侯国,卫国兵力四十余万,晋国三十余万,志国近三十,西海四国二十余万,徐、宋十万余,长孙国五万,志国也就罢了,其余各国无不是天下虎狼在此坐等肥羊。
与蒋杰说话之际,曹驰正问道百里燕:
“燕公子,北还之后可有何打算?”
“回御帅,自是回咸国向我王复命,三万大军折损殆尽,燕有不可推卸之责。”
“呵哈哈……燕公子言重了吧,南境如此恶战,折损三十万人马者尚且不在少数,咸王又岂能因折损三万人马降罪于燕公子,况且燕公子为中原立下汗马功劳,应该重赏才是,何罪之有。
不过本帅听闻,岐王甚是思念燕公子,不知燕公子见过咸王后,可有其他打算。塞骞大师已是亡故,其枪术天下无双,若是失传,乃是御客的一大损失啊。”
“御帅心意,燕心领了,只是咸王对在下有知遇之恩,授燕以重任,燕当效犬马之劳,不敢再有他想。”
“哦……燕公子果然忠义可嘉呀,呵哈哈……”
曹驰正边笑着边捻长须,目光不是流转于苏氏兄弟,百里燕也心知肚明,其意思也再明白不过。
岐王是想你的钱,咸王待你不薄,现在御客正值用人之际,给你留了一个ceo的位置,你要不要。
百里燕当然还不至于糊涂到认不清形势,御客本不是什么善茬好鸟,且不说其过去数百年间,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就眼下,其实力萎缩,已无法镇住各方诸侯,不准哪天遭致各方报复,想以自己为筹码,先稳住咸、歧两国,充当棋子,根本不可能。
见百里燕未有松口,曹驰正再也不谈,继续吃喝询问他事。
酒席持续至黄昏,曹驰喝的酩酊大醉,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甚至是有意而为之,最后苏方信出面应酬直到散席。
散席后,苏方义按例留宿治所,苏方信安排百里燕、公良文前往馆驿。此事治所外少说聚着三两千人,晋军、岐军、志军、卫军各诸侯军应有尽有。
这时人群中有眼尖的看到:
“诶,快看,公良文出来了。”
“是公良文,另一个应该就是百里燕了吧。”
“没错,是百里燕,听说可是捞了不少。”
众人议论纷纷,将百里燕、公良文一行送到治所院外,苏方信遣散了卫队。
“二位,馆驿已准备妥当,可前往馆驿歇息,详细事宜,待御帅仔细斟酌之后,再与二位商议,二位请自便。”
“那就有劳苏军师费心了。”
百里燕略施一礼,公良文拱手道:
“天色不早,苏先生请留步。”
“那好,二位就请便吧。”
三人说话之际,御客卫队已经散去,各诸侯军蜂拥而至:
“二世子,别来无恙啊。”
歧国镇南大将军纪尧喊道,百里燕对他已无多大印象,闻声望去看到那张脸,这才有些记性:
“纪……大将军…”
纪尧凑近跟前,深躬了一礼,礼数很是到位,极尽殷勤之色。
“二世子南征受苦啦。”
“呵呵……”百里燕冷笑道,已是想起多年前交恶之事。“纪将军,你这是有事?”
纪尧一脸笑容洋溢,如见亲爹一般:
“二世子,今晚就下榻本将营中吧,也好让本将略尽地主之谊啊。”
“依本将军看,还是免了吧,免得我主咸王对本将心生猜忌。”
“二世子,您可是我歧国先王的世子啊,本将已上表我王,晋封二世子为侯,世子应该早回歧国,与我王戮力同心匡扶国事,如此才能对得起先王地下的英灵。”
不提也罢,一提百里规,百里燕着实恼火:
“纪将军,你知道本将的今天,是谁给的吗?”
“这……”
一言既出把,纪尧堵得结结实实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百里燕又道:
“常言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想付出便想收获,天下有这等好事吗。最后送纪将军一句话,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懂吗!”
推开纪尧,百里燕扬长而去,刚走出几步,便是撞上王彦飞,几年不见,其已眉发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