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陵一直不愿为百里燕效力,结识宗伯泰后,二人结为好友,经常饮酒纵论广交好友。
据关龙翔交代,五六年间,二人网罗物色了不少人才,饭口袋都吊在永兴城治所养着。
赵安陵住处位于城西北角,屋舍简陋,地方不大,周围有些草木一片菜地,极是清雅。
二人对坐品茗,畅谈已有半日,闻听马蹄阵阵,赵安陵扬眉说道:
“听,这马蹄声可是不一般,我猜,定是燕公子胯下神驹。”
宗伯泰浅然一笑:
“月前便是闻此马了不得,今日一睹真容,倒也是美事一件。你我速去相迎,免得失了礼数。”
“说的是,失了礼数可就不好了,走吧。”
二人起身去往前院,敞开着院门等候在外。
此时百里燕、关龙翔一众徐徐而来,见远处小径站着两人,百里燕勒住马缰翻身而下,徒步上前。
想当年赵安陵一届任性小青年,如今却是判若两人,颇有些深不可测的气度。
其旁男子一席蓝衫直裾,三十上下,样貌堂堂气度不凡,须发乌黑,双目有神如炬,给人以极为干练印象。
见赵安陵,百里燕略施一礼道:
“经年不见,赵贤弟别来无恙。”
“安陵见过侯爷。”赵安陵还礼道。
下刻目光转向一旁男子,百里燕只觉似曾相识,却是如何也想不起男子在何处见过。
“阁下是……”
这时赵安陵接话忙道:
“这位在下好友,人称神机医圣的宗伯泰。”
“哦……”百里燕诧异,忙向宗伯泰作揖:“原来阁下便是神机医圣,在下孤陋寡闻,还望先生见谅。”
宗伯泰抬手行礼说:
“侯爷威震蛮地名扬中原,当初谶言,侯爷可还记得?”
“谶言?”百里燕不解,又忙问:“先生与在下曾有见过?”
“侯爷可还记得六年前,侯爷南征之时,途径陔陵东南小路,曾有人向侯爷献策南下保命之事。”
“嘶……我说呢,先生怎如此面熟,原来当年拦路之人便是先生!”
百里燕恍然大悟,幡然想到当年拦路献计之人是宗伯泰。
“哎呀,真没想到,先生一语真是就我一命。在下至今也百思不得其解,先生如何能在万里之遥,料定南下才有生机?”
“呵哈哈……其实侯爷应该已是知道,只是到了千岳山后,才会想透其中端倪。”
“还请先生能否明示?”百里燕诚恳请教。
“是这样,将军抵达千岳山后不久,定是应该猜到金雪狄人北犯兵力绝不止八十万,可是如此?”
“对,其在冬季之前,便在南北上千里地摆开三大军团八十多万人,当时在下估算,其兵力绝不止八十万,至少一百万至一百二十万人,此后偷袭霄池城,也是应证了猜想。而后他们兵力陡增至一百六十万,联军难以招架,又以沥血病戕害联军,致使局势大坏。
莫非先生早知金雪狄人将倾全力一击?”
“其实金雪狄人隐在盛元626年便向北地刺探,御客也曾抓获中原贼十数人,627年金雪狄蠢蠢欲动,却是仍未大举北犯,直到628年,骤然出动五十万人北进,期间准备时间达两年至三年。
据以往历次北犯迹象来看,金雪狄人筹建前进大营不会超过一年,首发兵力多在三十万人,其准备两三年之久,一朝发兵五十万,据此判断,其日后兵力绝不会少于一百三四十万。”
“原来如此,那又先生缘何知道南下才有生路?”
“那侯爷倘若退入业绥、飞云两城结果如何?”
“金雪狄大军突破南天山后,前线、中线城池相互无法接应,联军溃不成军,大都只能令人断后死守,保大军北逃,在下若是北逃,定也是全军覆没百战身死。
但南下之路也极为艰辛,险些饿死,抵达南地之后,仍是困兽犹斗,直到金雪狄人押送俘虏南下,方才有转机。莫非先生也早料到?”
“侯爷明鉴,从以往金雪狄人北犯所需粮草人力、物力大致可推算其人力大致与晋国、志国两国合力相当,其之所以凶悍,实属其有独角马与猛兽,其他根本不足为道。故而其若倾全国之力,其后方必然空虚,当然,并非完全空虚。
待其北犯势如破竹,其所获俘人必然南迁,而将军难逃随行兵马多为败兵,人数不多,一路南下,尚且可以打猎或是劫掠沿途以获辎重,故而南下可有生路。
至于侯爷南下后,宗伯以为,以侯爷以往战法,不求堂堂之阵,若是能隐忍周旋一两年,能将奴隶收为己用,生机应该颇大。”
“哎呀,先生果然大才!”百里燕大喜,宗伯泰所言句句应验算无遗策,除了细节,几乎将南方的所有重大节点都算计在内,而这些是外界不可能知道的。
这时,关龙翔忙道:
“安陵,还不请侯爷进屋。”
“对对,侯爷请。”
赵安陵道,百里燕让身给宗伯泰让路:
“宗伯先生请。”
“侯爷先请。”
“呵哈哈……”
百里燕大笑,与众人一起进院。
“法天道派”是中原最早,也是最为古老的思想流派。
法天道派早年提倡人人皆有土地得温饱,以蓄养民力富国强兵,贵族不应强占百姓土地,甚至主张废除奴隶贵族以及社会阶层,消除社会不平等,推动君主立宪,架空天子和藩王,推行外朝长期执政,内阁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