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季锦昇打算告退:
“公主殿下若无他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西寰立时喊住季锦昇:
“慢着!”
“殿下还有何吩咐?”
“最近李旭等人怎么不折腾了,是收了轩亭侯的好处了,还是兰渊公主的好处?”
“回殿下,李旭等御史自视清高,很少收受好处,倒也没有与轩亭侯有来往。只是李旭等人并不希望与长孙会盟,因此会盟这件事,李旭等人是坐观其成。”
“那鼎炀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据属下所知,鼎炀侯现在既无兵权也无财权,太尉职权如今都在咸王、卢皋与赵逊手中,唯一能用的也是城府司马陆敬,而城府司马又听命于咸王,所以会盟之事,鼎炀侯根本无计可施。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本宫想让王砺去会陆敬,让陆敬带话予鼎炀侯,游说鼎炀侯去志国馆驿试探虚实。”
“这……这恐怕不妥,这既不合规,也不合常理。而且之前一直由太子出面与鼎炀侯来往,倒也名正言顺,现在由王砺出面,势必起咸王与百里燕警惕。”
“那就以王兄会盟途径陔陵,加强城内防范为由,让王砺向咸王请命,与陆敬商议安全事宜,如此总行了吧。”
“这恐怕也不行,大王是断然不会进进城的,安全起见,会盟地点只能选在野外。不过可以卤侯丧期后,太子府外流言散布妖言为名,可以让彦平以太子名义,去一趟陆敬府上。”
“彦平?靠得住吗!”
“应该靠得住。这些年彦家从我晋国盐市获利颇丰,此番吊唁期间,暗中已经有所表示,一旦彦平父子日后晋为咸王禁军大将,彦家代卤侯成为盐枭之首指日可待。”
“那好,即刻去办。”
“诺!”
彦平父子是彦氏家族盐枭直系,担任太子府护将十余年,早已形成家族人身的依附关系和利益集团。
同时季锦昇多年经营,在经济上已将彦世家族拉拢,太子登基后,彦平父子将顺理成章的晋升咸王禁军大将,甚至是太尉或是大司马。
于是当日下午,彦平随太子回府后,便是借口去了陆敬府上“报案”。
而与此同时,百里燕离宫之后直接去了志国馆驿拜会陶敛,而且是百里燕设下了圈套,让菲戈斯请公良修去了古达帕家中做客,如此就只有陶敛和百里燕两人,错开了公良修。
“南境一别,永兴侯别来无恙。”
“不瞒陶司马,本侯数年间忙于农务,朝堂毫无建树,实在惭愧呀。”
“永兴侯名震天下,咸王何故要让燕公子屈居于大司农一职,未免可惜了呀。”
“诶,陶大司马有所不知啊。我咸国国小民弱,粮粟寡少,却要供养四十余万大军,六七十万外民,实难堪重负。本侯原本也是学得行医济世之术,从戎沙场效命是迫不得已。若非当年晋人逼得太甚,兴许今日名震天下的可就是陶司马也未必呀。”
“呵哈哈……”陶敛大笑,转而说道:“燕公子谦虚啦,据陶某所知,燕公子岂止是精通韬略桑植之术,更精通工造经略之法,乃当世奇才呀。当年咸王若是早用燕公子,咸国今日之盛,至少能早五年。”
“陶大司马过誉了,咸国今日之盛,皆赖大王圣明,将士奋死,本侯不过寥寥寸功,不足为道。本侯今日前来,是受大王之命,与陶大司马商议合力出兵之事,只是不知贵国大王有意取孙国几郡?”
陶敛浅然一笑,未正面回答:
“自是越多越好。”
“但太多了,徐国、卫国、长孙国恐怕不答应呀。”
“那就由不得他们了。”陶敛不屑说道。
“哦……可本侯听说,长孙国大口震天火多达数百尊,战卒所用小口震天火亦有四万多具,颇具威力。莫非志国也仿造出了震天火与黑火粉?”
陶敛闻讯,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转而岔开话题:
“永兴侯,咸王是否铁定不去长孙会盟?”
“那是当然,我王年过半百,漂洋过海远赴长孙国,且不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单说长孙国一年四季酷热如夏,岂是待客之地。”
“既如此,咸王有何打算,准备如何出兵?”陶敛追问。
“这就要看志王准备看待我王。”
“呵呵……”陶敛奸诈笑道,接着又说:“原本我王是不打算将孙国之地让予咸国,但燕公子威名远播,又与我志国结好,故而我王大量,如若咸国取彭源郡,我王绝不干涉,但彭源郡志国百姓必须重归志国。”
百里燕不动声色,从怀中掏出山川地形图摊在桌案上说:
“彭源、万川、上关、甘府四郡自东向西一脉相连,西以思水江为屏,我王皆取之。”
“永兴侯,你咸国不过七郡之地,一夜虎吞四郡,国土倍之一倍,咸国受得了吗?”
陶敛口气颇有几分嘲讽,倒不是嘲讽咸国军力不济,而是认为咸国没有钱粮养四个郡。百里燕不予理会,继续说道:
“那按志王的意思,孙国思水江以东八郡,除彭源郡外,其余七郡尽数吞并,我咸国只得一郡地,而且还是残地,可是这意思。”
“我王是为咸国考虑,否则一郡也不会让。”陶敛口气强硬,与之前的随和殷勤判若两人。
百里燕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甘府、上关、万川、彭源四郡皆与长孙国接壤,志国拿下万川、上关、甘府日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