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季锦昇暗查,仅经手咸王内府、税金司、税承司、盐枭、百货堂出售的南境货物,总价折合有八九十万寸银,藏起来的货物还不知有多少。”
“那金银和珠宝呢?”晋王追问。
“百里燕亲口曾说,咸国坐吃一百年也花不完,即便没有四五百万寸银,两百万也有,加上那些货物折价,三百万肯定有。”
“嘶……只有三百万!”
晋王起疑,西寰大吃一惊:
“三百万寸银,还嫌少啊!”
“肯定不对。据密探来报,公良文返回禹城之后,志王最后所得金银珠宝与货物,总价达四百余万寸银,百里燕怎可能只给咸王三百万寸银的金银珠宝和货物呢?
而且传闻公良氏私藏了不少金银,照此算来,中间少了的一百多万定是被百里燕私吞,其他不知道的金银还不知道有多少。”
听到这里,西寰愣是给吓一跳:
“他疯了吧,他难道也要造反!”
“难说,但百里燕志气不小。可怪就怪在,咸王能装聋作哑?”
“咸王难不成还杀了他,自断一臂吗。”西寰道。
“这还不至于。”晋王否定道:“志国有陶氏、公良氏两脉肱骨,开枝散叶树大根深,后辈出类拔萃者众多,折其一脉尚且能自保。
而咸国能堪大任者,唯有百里燕一人,咸王还不至于混帐到自断臂膀。但寡人总觉得其中透着古怪呀,百里燕怎可能私藏如此巨额之金银!还是说,王妹你搞错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只有让姜蛰继承了王位,清查内府与税承司才,知道倒底有多少。”
“不是说咸王就这两三年了吗,再等两三年便全都清楚了。”
“说的容易,税金司的钱坊这些年来新铸的金银通宝累计达千万之巨。再过几年,内府还不知道能剩下几个银子。”
“这寡人知道,王妹不说,寡人也正为此事头疼。也不知咸人在金银通宝中加了什么,竟练不出金银来,着实可恶。现在咸国的金银通宝都冲到了晋国市场,极为强手。寡人正考虑也铸金银通宝,以抵消咸国金银通宝的威胁。”
盛元637年,晋王讹诈了咸国一百三十万新币之后,这些钱总得花出去,于是直接造成一百三十万新币很快流入晋国位于宋国、志国、咸国三地的边境榷市,并从榷市倒流进入晋国国内。
战争致使各国铜钱滥发,劣币呈崩盘局势,咸国金银通宝一经面世,其极高的铸造品质,精美的外观和方孔铜钱的样式,很快成为保值货币,加之含有一定量的金银,很快获得交易市场的青睐。
晋国本国的货币无法与之竞争,汇率的兑换价格随之水涨船高,对税收和商品交易的影响与日俱增。
四月初六,晋王抵达陔陵城下,王驾暂停东门外十里,遣相国范涛,随太子姜蜇等人进城见咸王试探虚实。
“上邦相国范涛,见过咸王。”
“范相国免礼。”
“谢咸王。”
范涛左右环伺朝堂,见百里燕位列其中,继续又说:
“我王听闻咸王身体微恙,特令本相给咸王进上千年老寒参一株,以期咸王早日康复。”
“晋王真是费心了……”咸王措辞不卑不亢,然“费心”二字咬的很重。
咸王示意长史高勋接过装有老寒参的木盒,这时范涛突然脸色一正,义正言辞说道:
“此番中原会盟,天下诸侯戮力同心讨伐黑巾,我晋国虽在东海置身事外,但身为中原诸侯,我王不忍天下黎民再受涂炭之苦,故兴王师讨暴虐诛无道,但不知缘何咸国身为我国下邦,不知与我上邦同心戮力,共讨暴强,反甘于一隅偷安。咸王,这是何道理。”
一言既出,朝堂立时炸开了锅,群臣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