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看过,将内容收进铁函,他说道:
“有劳诸位壮士前来送信,今晚暂且在我军营中歇息一晚,待本帅写好回信,还劳烦诸位呈给贵派门主。”
“永兴侯言重,此乃我等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那就请诸位今日暂歇一夜。蒋杰,带诸位前去歇息,备足好菜招待。”
“诺!”
少时众人离去,百里燕令人将赵安陵请到大帐,将密函转给其过目。
“赵先生,你看御客这份名单,可有利可图。”
“这得看黑巾军东调这二十万人马调往何处,若是去长孙,说不上有利,其随时可能击溃长孙后南下,若是直奔昌尹、甘府而来,那就更糟了。
如果是东南而去增援黑风、龙渊二人,倒也还有利可图。但属下只担心这二十万人马是直扑甘府、昌尹而来。若是坐船,恐怕也就是半月左右,步行四十天也该到思水江西岸。
而且黑巾军这一安排可谓十分高明,一面在西线稳住阵脚,而一面调集精兵强将向东回援,神通、千岁此战即便不能胜,也将消耗我军与公良军大量气力物力,届时这二十万人马再来增援,怕是我军得被他们赶出昌尹郡不可。”
“按先生意思,黑巾军在西线收缩,是为腾出手来击溃我军与公良军,然后再做周旋,而不是真心实意与卫国媾和。”
“许是如此。侯爷别忘了,卫国不同于咸国、长孙、晋国身处中原腹地。卫国常年偏安西海,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其若入主中原,日后必遭中原诸侯国共同讨伐,其必然要在联盟形成之前削弱中原实力。
倘若雄论道、愚论派料到其所想,无不假借妥协之词,先稳住卫国,从而抽兵东调,击溃我军与公良军,而后再重新整兵,西调去打卫国,如此一来一去就是一年多。
各诸侯国财力粮草有限,黑巾军大致也是如此,现在黑巾军是赌上最后的本钱,只要拖上一两年,各**粮告罄,便不得不再次停战。
这一停恐怕又是三五年,黑巾军则又苟延残喘数年,也许数年间黑巾军借机媾和他国,期间再生变故,摇身成为一方诸侯也未必不可能。
这恐怕也是黑巾军密遣使,赴梁国用意所在。”
千岳山六年战争打光了中原诸侯二十年的积蓄,过去五六年间刚有积攒,战争也顶多支撑两年,黑巾军只要拖过两年,拖到各国存粮耗尽民不聊生,他们无疑又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与卫国的媾和,不过是权宜之计,真正意图仍然是在西线实现短暂停战,好抽调兵力东进击溃咸、志联军。而这正符合卫国日后入主中原,提前消耗志国、咸国实力的目的。
如此两方一拍即合,也就有了共同利益。
想到此处,百里燕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现实政治就是如此,尔虞我诈各取所需,为了国家利益,可以牺牲出卖他国。即便是宗主国,同样如此。
见百里燕愁眉不展,赵安陵说道:
“侯爷,有一事或许可以利用,不过要冒巨大风险。此事若成,或许可一战定乾坤。”
“哦,何事?”
“侯爷可曾想过先取德康郡。”
“先取德康?!先生是说端掉粮仓!”
“对,若是能速取德康粮仓,无论是神通、圣焱、雷霆三军人马也好,还是东调的二十万人马也罢,其辎重补给多数取自德康,只要攻下德康粮仓,那东线土地人口将皆尽为我军所得。”
“但德康与甘府郡隔江相望,且不说我军如何渡江,渡江之后攻下德康,那里的粮草也搬不走,我军主要目标亦非攻取德康,若是一把火将粮草烧尽,虽是解了燃眉之急,但我四郡之地的粮草将无着落。同时德康以西上千万人口将无粮可用,这如何是好?”
“过江并非全无可能,御客所供名单之上有一人黄彻,此人乃黑巾军一水军大都督,专司焦郡、江汇郡、昌尹郡、合泷郡、甘府郡、德康郡等地漕运。
此人早年是渔民,后来做了水贼,黑巾军起事后,水军吃了大亏,不久招降了此人。据御客消息来看,此人别无嗜好,特好酒与赌,除了早年曾有劫杀官船之外,并无劣迹。
归顺黑巾军之后极少上岸,并未做下恶事。籍此来看,此人虽然替黑巾效力,其本质并不恶,若是能说服其归顺我军,攻取德康并非难事。”
“先生如此一说,此番黑巾援兵会否是坐黄彻战船增援照城。”
“极有可能。黄彻虽然做过水贼,但其水战并不高明,与徐国、卫国、志国水军都有交手,战绩平平,若是遭遇长孙水军,定是要大败。黑巾军将其安置在此处,定是不想让其因战败而动摇意志。”
“嗯,此言有理。只是黄彻舟船飘忽不定,找其尚且不易,若要派人与之联络,稍有不慎,将是有去无回。”
“侯爷放心,只要击溃了神通,打下了照城,杏城将岌岌可危,黑巾军必然死守杏城港口,以免落入我军手中,黄彻水军势必要在杏城协助,届时可相机派人与之联络。”
“那就这么定了。”
越过甘府郡,直接攻取德康郡无疑是一次巨大的冒险,就如同当初孤军深入松迪亚省,一击致命的同时,极可能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但打下德康粮仓,有太多的好处。
其一是战略上的出其不意,神通做梦也不会想到,咸军会冒天下之大不为,一头扎进马蜂窝里。
其二,打下德康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