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目前为止,百里燕自己也不知为何要收周空,说喜欢算不上,毕竟半张左脸让人心惊肉跳的。爱她才吧,周空除了用兵精明,其他一无是处,说周空反叛,那纯粹是为堵众娘们儿的嘴瞎扯的。
直到今天,百里燕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像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感觉少了周空,人生就不完美,可家里已经养了七房夫人,要说不完美,那要收几房夫人才完美,这话显然不能说给姜蓉知道。
酝酿片刻,他接着姜蓉的话道:
“周空生性如此,说话直来直去的,妇道不妇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的身子是清白的。
至于她说本侯奸诈无耻卑鄙下流,那些都与男女之事没关系,当初打照城,她守照城,本侯连设三计,以极少之伤亡令她损兵折将伤亡小三万人,由此才被她记恨上,故而她一直心不服气,总想着有朝一日再与本侯较量一番,正因如此,这才不能轻易放了她,以免日后再找本侯麻烦。”
“收进府里你倒是不嫌麻烦是吧!”姜蓉反问,接着又说:“日后府中还不鸡飞狗跳,传扬出去,让我这正室怎办,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家事内务事还是蓉儿你与馫儿、萧儿说的算,兵事我若不在,周空做主。”
姜蓉闻讯吃惊:
“怎么,你还打算给她兵权!”
“她手下五万人马,难道都赶回家种地不成。她同意,她手底下的将官能同意吗。”
周空守照城时连同方克在内总计三万人马,后马正入城之后,理论上归其节制,照城城破之后,一部奴隶军小万余人归附编入周空麾下,此时兵马已经不足三万,加之被俘投降以及伤兵,照城受降之后,周空名下的人马其实不足五万。
攻取德康之后,各地陆续投降,又补充了一批,现在周空麾下实际上不止五万人,其中还包括两三万的奴隶军俘虏和降人。这些都虚报在了功劳簿上,反正都要削减,报的越多削的越多,最后留下也越多。
只有将周空娶回家中,其麾下的兵马和军权顺理成章的作为嫁妆一起进入永兴侯府,如此名义上就有了一支随时可以听用的人马,而且可就近驻扎在都郡以防不测。
这些自然不能与姜蓉言明,更不能说给乔郡主,但时常日久,姜蓉对政治极为敏感,早晚领会百里燕深意。
诸女子在前堂叽叽喳喳说了半天,甭看唐桃平日人畜无害,一旦面对外来势力的入侵,即刻就会到处挑唆。
就她的小心眼,挑唆姜蓉、乔馫儿自然没什么用,专门在春柔、春芳、萧儿、肖春玉面前卖力的搬弄是非。
春柔是极有内涵的聪明女子,地位虽低,但从来都是默默承受,唐桃很难拿她有办法,萧儿过门之前吃过唐桃多次大亏,长了记性也就不在信她的伶牙俐齿。倒是春芳总少一根筋,进府十多年,唐桃的把戏对她屡试不爽。
周空之事一直讨论到亥时四刻,此后姜蓉提议去乔郡主寝室过夜,百里燕表示赞同。
而与此同时,周空住进东厢阁后一直心神不宁,别看刚才杀气腾腾,她心里也在别扭,往后日子怎么过。
“周将军,姐妹们都安排好了。”小莲子道。
“嗯,今晚你跟我一起睡。”
“好啊。”小莲子欣然接受,然后又说:“周将军,侯府的下人可真多,刚才属下随便抓了一个问话,你猜他们怎么说。”
“你问什么了?”周空问。
“属下问他们永兴侯每晚上怎么睡。”
周空闻讯面红耳赤:
“死妮子,你问这做什么!”
“呵呵……”小莲子掩嘴发笑,边笑边说:“周将军都快许人,这事打听清楚免得日后吃亏。”
“死妮子,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周空发急,小莲子忙是讨饶:
“好好好,小莲子不说不说了,呵呵……”
“你还笑。”
提及男女之事周空难以启齿,催促着小莲子掩上房门就寝睡下。当天晚上各房一夜未眠,百里燕与姜蓉、乔郡主一直说道凌晨。
第二天一早,周空起床洗漱,正欲出门去找水井打水,门外女婢敲门喊道:
“周将军醒了吗。”
周空前去开门,那女婢也是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然乍看到周空左脸大疤仍是惊吓的不轻。
见女婢神色害怕,周空缓了缓脸色平静问道:
“何事?”
婢女又偷看了眼周空,端着铜盆小心说道:
“这是给周将军准备的脸盆、面巾、木杯,还有牙刷和盐。请周将军前去游廊尽头的水槽洗漱。”
女婢详尽说完,周空低头看了眼脸盆。脸盆是紫铜做的,盆中叠着块很大的棉布白巾,看不懂的却是有把小刷子和一小盒盐。手指牙着牙刷,周空问道。
“这是做何用?”
女婢回道:
“是刷牙用的,用时将盐洒在这毛刷上即可。”
“刷牙?你们咸国人还用刷子牙!”
周空吃惊,这还是她头一次碰上牙还要刷的。
时下刷牙还是件奢侈的事,仅有权贵和富裕阶层用得起盐刷牙,当然,还得有这个习惯也很重要,普通百姓别说买把刷子不易,盐才是最要命的。
时下塑料就指望不上了,牙刷主要以木材、猪鬃为主要原料,也有用硬麻丝制成的质地略比猪鬃软一些的,但经常浸水后硬麻容易损坏脱落,并不耐用。
猪鬃既是猪毛,猪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