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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济的意思百里燕明白了十之**,云仓派的借贷形势并不是单纯的放债,确切的说是多渠道融资,分散资金来源,分散风险。
简而言之,云仓派想利用咸国发达的经济市场,开立一个融资公司,通过为企业介绍资金渠道,方便企业融资。
如a公司,需要一千万元借款,但是已达a公司向银行借贷的上限,再想借款便只能向民间借,但在现代司法健全的社会这是违法的,但是在当下是合法的。
现代公司若要继续合法借款,只能走融资一条路,通过融资猎头公司获取资金。而融资公司的资金则通过公司自己,乃至其他渠道获取,因此融资的成本高于银行贷款。
而在当下,私人借款的利息极高,由此也助长了私人间的借款。云仓派要的就是吃掉咸国的融资市场,为其所专有。
云仓派作为财势门派,大笔出借款项的对象多为权贵和富豪,数额巨大,因此其也不敢单独出资,万一单方面毁约,其损失无疑巨大。
因而通常其自己出半数,而后另寻其他有权势者一人或是数人出另一半,将钱款借出。说起来叫有钱大家一起挣,一旦出了纰漏,风险大家一起担,蒙受损失的权贵还会自己追债,最大程度的避免损失,同时也转嫁了追债的矛盾。
其实云仓派在咸国也有大量当铺门店,并不比梁国少,但借贷的生意却很一般,由于银行的主要营业项目是存款和借贷,相当一部分的个人和私营手工业者,能在银行获得利率较低的贷款,且是有法律保证的。
而咸国权贵和富裕阶层也不是一般的富裕,随随便便拿出几千贯新币眼皮眨都不眨,又进一步积压了云仓派的获利空间,因此云仓派在咸国借贷没有多大市场。
加之今年王眷事变,整治地下资本市场,咸国的私人借贷大致上被管了起来。
此番打着钱坊的名义开立融资渠道,与其说是重整旗鼓,不如说是借官方的名义公开放贷,吸引“消费群体”。
咸国的资本市场的资本密度中原第一,相对当下健全的法律和开明的政治,为资本提供了安全保障和发展空间,相比其他诸侯仍停留在农耕文明下的落后体制,咸国的法律制度和资本市场更具有吸引力。
就事论事,罗济答应出手相助,对其本身没有任何的损失,金雪狄人每次北伐云仓派都给御客出过钱,以换取御客的人脉渠道和武力保护。
此番无论腋目人存在与否,云仓派都得到了咸国这块市场,和平时期生意可以照做,战争时期出钱出力,战后得到的好处更是少不了云仓派,所以罗济的考虑的出发点不是因为腋目人,仍然是资本利益和资金避险。
百里燕并不排斥资本,但排斥资本绑架政治,云仓派的作法在当前历史环境下,显然是已经深度介入到传统权贵政治的核心。
但就远期日益不断开放完善的先进体制和法律制度,中原统一后的云仓派,完全可以作为经济界的大佬,一同参与经济建设,日后可加强预防,完善法律约束,在体制上杜绝资本绑架政治的隐患,利用好云仓派这股资本,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有鉴于此,百里燕郑重说道:
“此事本侯并不反对,但要让我王同意,在下并不建议贵派以‘钱坊’名义在咸国经营,最好换个名义为好。”
“可是换个名义,我派利益又如何保障呢?”罗济担心道,他其实看重的不是钱坊的生意,而是咸国钱坊的制度和法律保护,而民间借贷是没有法律保障的,他当然不能为此冒险。
百里燕想他所想,安慰说道:
“罗掌门可放心,今年王眷风波之后,我国极为重视借贷之事,因此今年下半年,朝廷陆续新立典章制度以约束规范借贷。贵派若有意,不妨遣人一起审阅起草典章制度,也好助我国一臂之力,完善新法,尽快推出安定人心。”
此一言既出,罗济、楚世元等人面面相觑将信将疑,楚世元忙问道:
“律法历来为王家执器,永兴侯要我派遣人一统审阅订立典章制度,此话是否言过了?”
“楚门主问得好,律法却系君主执器,然诸位可否考虑过,天下各行各业各有规矩,倘若朝廷律法不能顾及考虑各行各业之成规,而由朝廷自行随意订立典章制度,订的好也就罢了,若是订的不好,轻则遭致百姓损失遭致抱怨,重则引发祸端危机存亡。
而贵派经营生意已历数百年,成规遍布天下,我国订立新法本是为约束国内泛滥私贷,并无法兼顾其他。
而贵派熟悉此道,倘若能建言献策助我国完善新法,不仅可保障贵派在我国利益,同时也能兼顾各行各业利益,此等好事求之不得,本侯又何必要拒之门外呢。”
百里燕修法多年,仅能总体上兼顾大的盘面,让社会恢复最基本的公平正义,但仍谈不上健全,更谈不上完善,尤其是面对不断出现的新生事物,咸国立法的速度已经力不从心,单纯依靠既有的官僚系统和永兴学术,根本应付不过来。
最好的办法是引入现成的成规,尤其是被市场广泛接受的行业规则,在此基础之上加以一定的修改,添加富有远见的条规,使之附和当下的国情。
既不能全部推倒重来,也不能过多夹杂超出当下政治体制和历史背景的条规,束缚住行业自身的发展。
当下让派别参政议政仍是禁忌,即便是诚道、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