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高勋,咸王又问诺一言道:
“诺爱卿以为是出兵还是不出兵?”
“回大王,出兵有出兵的弊端,不出兵也有不出兵的弊端。如果出兵我军惨败,战局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不出兵,长孙战败割地之后,卫国下一个收拾便是我国,纵然可凭借思水江天险据守之,但谁也难保日后不会再生变故,因此臣也难以决断。”
“看来诸位爱卿多数不赞成出兵啊!”
“多数不赞成”这个结论是咸王自己下的,态度摆出来是给张阶看的,得让他知道出兵的难处。知道了难处,接下来的内容也就好谈的多。
此时气氛异常沉闷,咸王态度摆着,张阶不敢再轻易开口,始终保持着沉默,半刻过去,咸王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已是戌时。
“时辰已是不早,寡人累了,诸位都退了吧,明日再议。”
“诺!”
众人异口同声,陆续退出广渊殿,待到殿外游廊间,众人边走边说,张阶尾随着百里燕忙不迭的哀求:
“永兴侯,这件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贵国出的纰漏,要本侯给你们收拾,天下有这等道理吗,岂有此理,哼!”
百里燕拂袖而去,心理却是盘算着找个什么合适的机会,由什么人出头敲长孙的竹杠。这件事再由他提出来,显然是要穿帮的。
当晚,太子回府之后与西寰细说了今晚之事,由于出兵消息已经泄漏,自然也就没什么保密可言了。
不过西寰心里还是吓了一跳,咸国出兵的事本身并不重要,总要的是百里燕如若认准了要出兵,而卫国集结五六十万大军,百里燕准备如何与卫军作战,亦或是就此作罢。
但就此作罢,咸国不出兵,晋国便也不能出兵,届时就真成了晋国背信弃义撕毁盟约,长孙被割地后国力进一步被削弱,对晋国而言,长孙基本丧失了继续利用的价值,这并不符合晋国的长远利益。
第二天,早朝未朝,改为内阁会议,张阶求见,被咸王所拒直接挡在了王宫之外。
当天下午,诺一言奉命前往卫国馆驿“试探”卢贾虚实,加以安慰。不过诺一言回来时灰头土脸气的半死,卢贾根本不给其脸面,张嘴闭嘴以兵戈之利为要挟,没有任何的客气。
而与此同时,百里燕去了钱坊找岳父乔廉商议长孙割地之事。
“岳父大人,今年钱坊的经营还行吧。”
“挺不错,贷款存款都挺多,去年下半年开始,百姓的存款显着增多,比往年多了三成,今年这才五个月,存款增加量便达到往年的七成,年底得翻一倍。”乔廉口舌飞快不亦乐乎,报出一连串账目很是娴熟。
“看来,百姓的日子比往年好的啊。”
“可不是嘛,当年大兴土木增加铸钱,经过朝廷国库,经由大小商贾与市场进入佣工的手中,佣工则用以补贴家用,最后商贾与百姓的钱又存入钱坊,而市场供应大幅增加。不仅物价没有上涨,还因百姓收入增多而增加了购买量,现在看来当年女婿你的举措真是高啊。”
“呵呵……”百里燕笑着摆了摆手说:“其实当年金银短斤缺两酿成财政流失,大量铸造新币也是没有办法之办法,是铤而走险。大王既不想百姓受损,亦不想财政亏空,那就没办了,只能大量铸钱。
而且咸国新币含有金银,取⑶坊金银充足,这次财政危机恐怕就危险矣。
除此之外,近三年咸国无战事,国内得以平稳渡过,大兴土木花出去的钱,一部分在国内运转,一部分流往国外,再从国外流入国内,而永兴、瑞田生产持续扩大,产品增多,继而形成循环。若没有这三年的平稳,只要一打仗,国内必乱呀。
对了,众筹现在运营的如何,这两年有亏空吗。”
“有一些,主要还是农业上,其他皆有盈利。还别说,这众筹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要不出事,这钱就是钱坊的,出了事几百几千人赔一个,也不亏。”
“这是当然,现在咸国人少,日后百姓大量生育,人口四五千万乃至上亿的时候,众筹的生意会更好。不过,农业上亏一些还是得亏一些,农业乃是国之根本,农民数量巨大,每次造反无不是农民先乱,只要稳住农民,其他的都不怕。”
“说的是,三十年前咸西叛乱,那真是没法儿活了才反,最近十多年各地百姓都说朝廷的国策好,人心也聚了起来,比当年真是好了不止十倍。”
“是啊,人心散易,再要聚起来可就难了。女婿花费了二十多年心血好不容易聚起了人心,不能再轻易给散了。女婿今日前来,正是有一事相求岳父大人。”
“说吧,都是自家人,还说什么求啊,这可就见外了。”
乔廉丝毫不在意百里燕准备说什么,他以为多半是借钱或是生意上的交易。待百里燕详细说清细节,愣是下这位老太爷一跳:
“什么啊,你要吞人家两个郡!这与卫国打仗,割长孙的地,天下也没这个道理呀。”
“道理不道理不是他长孙说了算,是咱们说了算,现在能指望出兵的就咱咸国一家,这个价格他不接受也得受,而且咱们得花钱买,让他心甘情愿的卖。”
“花钱买割地!”乔廉吃了一惊:“既然他都割地了,咱们还花钱买做什么。”
“这不是怕长孙下不了这个决心,咱们替他下这个决心吗。而且眼下时间精贵,拖得越久对咱越不利,所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