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委屈道:“小姐,疼……”
两个小丫头抬着一方桌子放在门楣下,人就站在桌边未走,双手紧紧的扶着桌子。
慕轻烟脚尖点地,轻飘飘跃上桌子,矮身将笔在玲珑手中的砚中沾饱了墨,左手擎笔,右手揽袖,往那空匾上落下两个字:锦绣
玲珑左歪一下头,右斜一下身子,上上下下都看了一回,一个字不认得。她将砚台塞进朱砂手中,叉着腰问道:“小姐,你画的是镇宅符吗?”
慕轻烟旋身落在桌下,笔尖点在她的眉心,嗔怒道:“我先给你画个符,别让哪个不开眼的小鬼把你捉了去。”
玲珑也顾不得去擦,不服道,“那为什么一个都不象字?”
“那是因为你笨!”慕轻烟将笔递给了朱砂,“回头我写在纸上,去寻个人雕刻出来。”
玲珑答应着,看了两眼匾,又去看朱砂。
朱砂摇头,“你别问我,我也不认得。”她喊着两个小丫头,“把桌子抬进去罢。”跟在慕轻烟身后也回了院子。
琥珀正指挥着两个婆子收拾西跨院,身后跟着小四儿,小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角。
慕轻烟走去看了看,几间屋子里堆满了她的嫁妆,门上有锁,贴着喜字样式的封条。她心下暗忖:西厢满打满算不过三间屋子,前一进明显还没有人住过,这几日那几个丫头难道全都挤在西厢不成?
“让人尽快把这里收拾出来。”她一指屋内,“那些破箱子该哪去哪去,别占着人的地方。”
琥珀答应着,撵她道:“小姐您先回屋去,小凝儿睡在画堂上,待会小王爷醒了怕是会吵醒了她。”
慕轻烟伸手要抱小四儿,他往琥珀身后躲了躲,倒是没哭。她温柔的递出去一只手,招呼道:“走,带你去找沈隽玩儿!”
小四儿看了看琥珀,见她点头,这才主动牵住慕轻烟的手,几个人一同进了画堂。
刚进画堂,沈隽揉着眼睛从内室出来,迷迷糊糊的往慕轻烟身上靠。
慕轻烟捏着他的小鼻子,宠溺的问他:“小四儿看着你呢,你那小王爷的气势可还在吗?”
“不在了,被滚滚偷吃了。”他闭着眼睛,小手抱着慕轻烟的腰,往她怀里拱了拱。
几个丫鬟全部被他逗笑,珊瑚捧了针黹出来,也跟着笑了。
“沈隽你的脸皮呢?”左凝仍闭着眼睛,咕哝了一句。笨笨抱着一条桌腿睡得正香,被她说话声惊得摔在地上,傻乎乎的样子惹得众人又笑了一回。
琥珀近前,将左凝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接过珍珠递来的温水凑到她粉嫩的小嘴儿前,哄着喝了两口。
忽然慕轻烟说话,“琥珀,你去寻蒋淘要内府的对牌钥匙来。”
琥珀放下左凝,起身出了画堂,顺着那条新修的甬路去了东边的外书房。
珍珠忙将贴在手腕处的钥匙解下来,蹲身放在榻前的矮几上,“小姐,这是西边那间屋子的钥匙,首饰、金银器物及银票地契都在那里。”
“小姐,这是跨院的钥匙,所有的贵重衣料皮货、瓷器及贵细药材都收进了跨院。”珊瑚也上前几步,将腰上一个崭新的荷包解下来,扯开封口,倒出一串七八把钥匙来。
朱砂在她身后也交上一串钥匙,说道:“西侧游廊边的那间院里子,都是些笨重搬不动的东西,这院中也无处放置,就先锁在那边了。”
慕轻烟也没说话,连问也没问上半句。
琥珀回来了,将手中的对牌钥匙放在桌上,“小姐,王爷说咱府里不分内府外府,都由小姐一人说了算。”
“嗯!”慕轻烟一一拾起钥匙,全部都交到琥珀手上,“琥珀,从今日开始,虎王府由你掌家!”
琥珀吓得不轻,一时怔愣住忘了说话。
“怎么,你不敢应?”慕轻烟淡淡的问了一句。
琥珀结巴着说道:“小、小姐啊,我、我没有管家、家的经验啊,这么大的王府,我……”她为难的看向慕轻烟,手臂颤抖,连带着钥匙在她手心里不停的轻响。
“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的,你小姐我还不如你呢!”慕轻烟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大不了给你借两个懂这事的婆子来,学个几天也就会了。莫慌,先照着咱的规矩来就是了。”
琥珀知道这件事落定在她头上了,她应不应都得应!遂将钥匙在手心里握紧了,暗暗的想着:若是找个跟小姐不是一条心的人来管家,那还不如自己呢,至少自己是一心向着小姐的。
“好,那就依小姐所说,先照着咱的规矩来!”她将手里的钥匙全部系在一起,要了珊瑚那只新荷包先装了收进怀中。
慕轻烟知她想通了,慵懒的靠在榻上开口:“你自明日起,不用上来伺候了。今日天色将晚,明日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挑一间看上的院子,以后带着小四儿一起住。”
“小姐,我还是住在这院里的好,也方便些。”琥珀不想住到内宅那些院子里去,离得远了她不放心。
慕轻烟也不劝,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沈隽以后在这府里的时间怕是会多些,小四儿也需要一处落脚的地方;再有你管家后,偌大的王府人来人往,总往我的院子里跑也不成体统。”
琥珀立刻就懂了,她点头应道:“小姐我省得了,也不用选,就游廊边上那间就行,从游廊过来也方便。”
“最好不过!缺什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