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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三年,而附离今年只有十五岁。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安排,没想到居然突然卡在了半?上。在李旭刀一样的目光中,西尔族长缓缓地站起了身,脸色像作贼被人抓住了手腕般,红得几乎滴出血。张开嘴巴,他听见一个不似自己的声音在喃喃地解释道:“我,我也是不得已。雅伦,雅伦只有十岁。娥茹,娥茹已经不是,不是完美的宝玉。阿史那家族世代与中原通婚,风俗和汉人一样,万一惹怒了他们,部族,部族……!”
“西尔族长,这个理由是你自己想到的么?”李旭感觉到自己像刚才月牙湖中爬出,全身的血液都已经凝结。冷冷的秋风从窗口吹进,吹散他眼前所有迷雾。
这不是西尔自己想出来的办法,霫人的头脑和突厥的词汇里,根本没有‘完壁之身’这个概念。‘阿史那家族世代与中原通婚,风俗和汉人一样’这句话,也不应该出自西尔族长之口。整个苏啜部,除了徐大眼之外如果还有另一个人对阿史那家族的历史和习惯如此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已经用不着去猜。
只有她,才如此迫切地需要突厥人的力量。二十多年过去了,在她心内,对大隋的仇恨她一点儿都没减少。
“我,当然是我。我是一族之长,不能拿族人的安危做赌注!”苏啜西尔大声吼道,唯恐有人听不见他的回答。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愤怒,但满腔的怒火在附离明澈的目光前,却如遇到了雪山一样快速崩溃。
是苏啜部对不起附离,舍脱部的沙哥长老轻轻摇头。但是,他不打算站起来说一句公道话。西尔族长的回答有道理,大伙不能拿族人的安危做赌注。所谓公平,本来就是有限度的。此事过去后,各部愿意奉献最美丽的少女给附离作为补偿。但是现在,陶阔脱丝必须履行族长女儿的责任。这份责任与她与生俱来,无法逃避。
苏啜附离感觉到了哥哥的内心的尴尬,挺直身体,挡在了李旭和西尔族长的中间。尽管内心深处依然负疚,尽管面对附离的目光依然感到了巨大的威压,他却义无反顾地展示了自己的勇气。
“我接受你的挑战,一柱香后,让长生天见证你的勇敢!”苏啜附离冷冷地回答,说完,转身走出了帐篷。
“打扰族长大人和诸位长老!”李旭双拳前抱,躬身向四下行了一个汉礼。“请诸位记住,你们身上流的是白天鹅的血,不是跟在狼群身后拣碎骨头的乌鸦!”
说罢,他亦转身走出了大帐。长老们如何决定,他无法干涉。但无论最终决定的结果如何,他都会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李旭突然想起了铜匠师父,二十多年守着一个承诺,他真的无怨无悔么?他所守候的人,真的值得他为之付出那么多么?
将两匹马拉开三百步的距离,额托长老奋力甩响了手中的皮鞭。这个解决办法也不错,汉家小子如果输了,苏啜部再也不必背负什么。十五岁的初生牛犊挑战一头成年公狼,胜负的结局几乎没有悬念。
苏啜附离用力一夹马肚子,向不远处那个侮辱自己的野小子冲去。整个部落里,除了阿思蓝,没有人可能胜过自己手中的弯弓。他调整着马速,尽量让身体与战马起伏的节奏协调,二百五十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苏啜附离取弓,搭箭,看到了胜利在向自己微笑。
角弓传来温润的感觉让李旭心里一片空明,被欺骗被愚弄后的愤怒,被辜负被出卖后的绝望,全部被那一瞬间的沉静所消融。他没有策动战马,急奔而射不是他的强项。他需要静静地等,等属于自己的机会送上门来。
“那汉家小子没动!”苏啜附离楞了一下,旋即心里涌起一阵轻松。一百步左右射静靶,从十七岁以后他就没有失过准头。“这是你自己找死!”苏啜附离咬着牙,配合着马蹄的韵律拉开了弓弦。
“嗖!”一道急掠而过的电光扼住所有人的呼吸。
一百三十步外,苏啜附离的战马高高跳起,悲嘶一声,将主人甩了出去。“嗖!”失去准头的羽箭从苏啜附离的弓弦上脱出,直冲云霄。
李旭收弓,策马,抽刀,旋风般向跌落在尘埃中的苏啜附离卷去。中原角弓最大的优点在于它的力道,当初射斥候头目,徐大眼就曾经指点过他这一手。为了保证准头,今天他选择了对方战马的脖颈。“射人先射马!”九叔传授的歌诀中,清晰地写明了无数中原战士用生命换回来的经验
额托长老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苏啜附离完了,被摔了个晕头转向的他没有任何机会逃脱对手的弯刀。除非有人不顾一切冲上前拦住李旭的战马,但那个破坏草原规矩的人,随后将被绑在马背后活活拖死。
预料中的血腥味道和惨叫声并没有传过来,代之的是一阵纷乱嘈杂。额托长老艰难地睁开双眼,看见李旭站在地面上,弯刀死死压住了苏啜附离的脖颈。擒而不杀,这是对决斗失败者更大的侮辱。从此之后,苏啜附离的身份就是战胜者的奴隶,按草原规则,除非主人开恩允许其家人以财物赎回,否则他将永远无法摆脱奴隶身份。
“我不是懦夫!你才是!”李旭把弯刀架在苏啜附离的脖颈上,静静地说道。苏啜附离双目紧闭,整个人被羞辱折磨成了血红色,却鼓不起勇气用自己的脖颈去撞弯刀的锋刃。
“额托长老,我可以不可以用自己的奴隶向贵部换一个人?”李旭收起弯刀,冲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