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月问出这话后,大堂里瞬间便静得落针可闻,虽然本來大堂中就只有他们二人,但这此静与彼静有着绝对的区别。
紧张的不仅是朱尘一个人,慕子月也紧张,紧张着他的每一个眼神和接下來的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朱尘说出答案后自己要如何回应,她能清楚的听到此刻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声。
配合着空气中微小粒子的流动,阳光自朱漆大窗里洒进來正正照在两人双目对视的侧脸上,一半阴一半阳却如此契合!
怦、怦、怦
心中声在喉咙处一下一下响过,这是一个赌命的问句,她死死盯着朱尘连眨都不带眨一下的。
“看來你预见中的画面便是在这里与你哥哥重逢的了!”朱尘却微微挑眉,“你怀疑我也在情理之中,换了我是你,我也会怀疑的,毕竟这云央的预言师少如珠宝,而我又是那样显眼的一个!”
这算什么回答?否认了!不知为何慕子月却感觉自己的心潮起伏不再那样激烈了,原來自己内心深处也在渴望着朱尘这样的回答!
“只是亲人间如果真的相逢,就算认不出彼此相貌但心灵上的触动却是骗不了人的,更何况身为预言师,这们的心灵感应会更加强烈才对。王子妃与我可有感应?”他又问。
慕子月摇头,转身看着窗外那花影扶疏间的光线痴痴发呆:“我与他早在思想上斩断了一切亲情羁绊,何來感应一说!冒犯了大祭司实在对不起。”
“你也是寻亲心切,不必说冒犯,只是看样子你跟你哥哥的感情好像不太好啊。”朱尘问道。
慕子月先是怔了一下,随即便了然了。对啊,朱尘还不知道造成慕氏惨案的人就是慕子瑾。
她摇了摇头,随即抬头笑道:“走吧,我们去测一测!”
说话间她便先行朝大堂偏侧门而去,,
朱尘在她背后不经意的蹙了蹙眉随后便跟上了。
占卜观卦的那个大型八卦台叫命运之轮!是祭司府才专有的给大祭司用的器具,若不是慕子月有两重特殊身份朱尘也不会任由她进來这地方的。
不过一般情况下命运之轮根本不会用到,因为这占卜说卦抽签什么的都是江湖术士们用的欺骗凡世百姓的把戏,当然了也不例外会有那样一些道士拥有一定功力可以真正请动灵力占到真相运势什么的,但那毕竟是少数。
而对预言师言,这些借助外力得知前运的预测方式是预言师们修炼的最底层。因为预言师都是秉承天命,拥有自然之力的特殊人群,他们本身便是预言的强大代言,根本不需任何器具,当然除了自己的护身宝物。
比如慕子月的护花铃。
如果一个预言师在外面当着众人的面用占卦这样的低级手段预测一件事的话是要被内行们笑话的。
当然了,预言有三忌:不能为自己预言;不能为死者预言;更预言不了比自己更高阶的预言师的事情。
而慕子瑾的事,慕子月若想预测,预言三忌里她就占了两样,一是自预,二是慕子瑾修为有可能比她高。
所以她不能以身犯险,只能借助低级预测器具了。
净手,闭眼沉思、放空心灵、释散力量,一切准备就绪。
慕子月割破手指任血朝八卦象中间流去,命运之轮开始转动,上空出现一竖排字:该來之人总会來。今世冤孽今世了。
再明确不过了,卦象要她不要强求,慕子瑾该出现时自会出现!看來她果然是找不到他的,只有等他自己出现了。
字象出现又极快的消散,朱尘关了命运之轮递给慕子月一张白帕子,笑道:“你太心急了。”
慕子月一身擦着手上血迹一面步下命运之轮:“或许吧,或许我该静静等的。”
两人再度出了屋子,院外阳光正好,鸟语花香。
慕子月转身对他道:“谢谢你今天借地方给我。”
“何须客气?”朱尘摆了摆又道,“这是要回去了吗?”
慕子月点头,既然连卦象都说她太急,那她只好安静一会儿,其实就依着国王所说的路线走也未必不是好事,反正林飞然本來就是要做未來国王的人,她不是推了他一把罢了。
她相信即使林飞然现在接受不了,将來也一定会感激她的。
“其实在大堂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不过我想了想还是等你占完卦再问吧。”
慕子月看着他不明所以。
朱尘道:“如果当时我在大堂上说我就是慕子瑾的话你会怎么样?”
慕子月一时怔住,因为这个问題慕子月心头又浮上烦躁了,她定定的看着他却说不出话了,因为她也不知道她要怎么回答他。
“或许我应该这样问。”朱尘自嘲的笑了笑,“你希望我是慕子瑾吗?”
当然希望他不是,他对她很这样好,人又这样温和。如果他是慕子瑾就意味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装出來的,虽然对慕子瑾的人格慕子月早不抱任何希望,但她还是不希望眼前的温和男子就这样消失。
志同道合,心心相惜的柳三色死了,慕子月多希望朱尘能是那个可以代替柳三色的人物啊!
见慕子月愣在当下朱尘不知为何,心底竟侵袭起一股失望來,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这样。他柔和一笑又转了话題:“我只是一时好奇而问,你不必放在心上。顺便提醒你一件事,这些天小心自己的手。”
嗯?慕子月皱了一下眉,她左右翻看自己手,除了右手食指上刚才划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