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先生,老爷请您去前厅一趟。”
何晟铭打开门后,侍者这样说道。
“哦,好!”何晟铭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换了一身衣服跟着侍者走了出去。
“你知道你家皓月伯这次找我有什么事吗?”在去前厅的路上,何晟铭问道。
“小人也不知道,好像是白城主来了,想要见见您。”
白语堂?
何晟铭心里一震,他来做什么?
何晟铭心念电转,瞬间便明白了他来此的用意。
其实白语堂的用意并不难猜,说白了,还是来刺探情报的。
原因之前说过了,在这里就不多做赘述了。
只是何晟铭却是有些不喜这白语堂的行事作风。
太严苛!
严刑峻法固然可以使百姓畏惧,但是法理不外乎人情,白语堂以前的做法着实是让人有些诟病。
但是偏偏他做的你也不能说他错,所以自然有的人不喜欢,有的人喜欢。
但是有了这样一层,何晟铭的心里,还是比较偏向皓月伯爵府这一边。
毕竟吴良是个他喜欢的孩子。
……
没过多会儿,何晟铭便来到了正厅。
白语堂站起身来,非要让他坐在上首。
几番推脱下来,何晟铭便坐在了白语堂的上首。
“不知皓月伯叫老夫过来,有何事见教啊?”何晟铭坐定,先向花龙宇拱了拱手,问道。
“说不上什么见教。”花龙宇笑道,“就是白城主听说怀远先生过来,非要瞻仰一下咱们儒道第一人的风采。好像还有事相求?”
“皓月伯谬赞了,老夫可谈不上儒道第一人,不过也就是拾人牙慧而已,方今之时,比我强的人还有很多。”何晟铭谦虚了一下。
“怀远先生过谦了。”白语堂这时候便插进话来,“方今天下,谁人不知怀远先生之名,天下英才无数,却都自称怀远先生门下,更别提先生的几篇分析天下大势的文章了,如今,就连皇上的枕边都时常放着怀远先生的文集呢!”
“皇上的枕边竟然放着我的文章?”听到这个消息,何晟铭心下不免激动,这可以说是身为大元老臣最欣慰的事了,“这大元还有救啊!”
“……咳咳。”
这句话无论是白语堂还有花龙宇都不敢接,何晟铭有资格说这话,就算是皇上不爱听他也得听着,但是花龙宇他们两个却是不行啊,毕竟还是这大元的臣子,还得在这个皇上的手下混啊!
所以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的装作没有听见。
“那个……白城主啊,你这次来不是还有些事情要请求怀远先生呢吗?”花龙宇将话题扯开,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瞎说的好,妄议国事,在什么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
“哦,对!”白语堂装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他第一时间明悟了花龙宇的意思,接着花龙宇的话说道,“这个……在下这次前来,确实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要怀远先生应允。”
“什么事?”经过了花龙宇的提醒,何晟铭也知道了自己在这里说这些事情有些不太合适,便也就坡下驴,问起了白语堂的目的。
“确实是有些难以启齿……”白语堂的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说道,“其实就是犬子的事,犬子今年年方十六,虽然有些天分,在家读书也是由我教导,然而在下才疏学浅,加上平时公务繁忙,恐怕耽误了自家孩子,所以……在下希望怀远先生能够收下这个孩子……”
白语堂说自己的私事的时候,用的是在下,这一点就让何晟铭很舒服,如果这家伙一口一个下官,何晟铭可能反倒不喜,毕竟,他不喜欢白语堂。
从称呼可以看出很多事情来,这就是传承久远的文明的通病,毕竟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礼法,占据着恐怖的地位。
何晟铭身为儒家的头面人物,无论他私下里怎么样,表面上,必须做出样子来。
所以,他也喜欢在自己不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对礼法的维护。
“收徒其实不难,但是我需要考察一番你这孩子。”何晟铭并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其实他也是有自己内心的考量的。
处在他的这个位置,看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其实大元的未来算不了什么,就算是平西王赢了,改朝换代,他也只需要作出一个样子来,身为前朝老臣应有的样子,结庐隐居,不问世事,儒家的未来不需要他操心,因为他相信,无论是什么天子治世,儒家的力量都是他需要借助的。
至于那种不借助的人,恐怕连二十年的国祚都不会有。
儒家的力量,永远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可是在心情上,其实何晟铭还是偏向大元的。
民贵君轻的道理他早就烂熟于胸。
毕竟当年他也是治理过国家的人,感受过民间疾苦。
他并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所以,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何晟铭忽然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却是将众人吓了一跳。
“怀远先生,你这是怎么了?”花龙宇问道。
“没事,就是略有所感罢了。”何晟铭说道。
见何晟铭不想说,花龙宇便也没有强求,说道:“怀远先生可是累了?要不要去歇息歇息?”
何晟铭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既然白城主将那孩子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