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被李布衣激动又怪异的眼神看的神色有些尴尬,急忙抬手一把夺过了李布衣手里的《教坊司秘史》压在了茶壶下。
“嗯哼――那什么,老神仙你不去云游四海,济世救民,怎么来京城了?”
李布衣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弯腰伸手就要去抢柳明志压在茶壶下的书卷:“你干什么,贫道还没看完呢!
既然是先看后买,你总得让贫道好好品鉴一下此书值不值这个价格吧!”
柳大少直接用折扇把李布衣的手拦在了书摊上方:“老神仙,这都是俗人看的红尘书罢了,你这方外的道家高人看这些书岂不是玷污了眼睛,乱了自己的修行。
待会本少爷收摊了,给你找几本道家的传世典籍带走就是了。”
李布衣神色瑕疵欲裂的看着柳大少,犹如泼妇一般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什么意思?道家人怎么了?道家人就不是人了吗?
来者是客,别人能看得,贫道为何看不得?
我们道家人又跟那些整日里满嘴假慈悲的秃驴不一样,定期也是要来红尘中历练心性的好不好?
快快快,把书还给贫道,再让贫道好好品鉴一番。
说不定贫道还能指点你一二,让你的写作水平更上一层楼呢!”
李布衣说完,手掌微微一翻巧妙的躲过了柳大少的折扇,伸手就要去拿压在茶壶下的书籍。
柳明志神色一慌,急忙伸手阻挡,哪想到李布衣只是虚晃一招而已,略过了《教坊司秘史》把一旁的《花魁宝鉴》直接抄了起来,捧在手里立刻翻开扫视了起来。
看着书页上字体方正的fēng_liú妙词佳句,李布衣凌厉的目光逐渐眯起,捏着斑白的胡须嘿嘿低笑起来。
“妙,妙,实在是妙!”
柳大少急忙走出摊位去夺李布衣手里的书籍:“老神棍,你也忒不正经了吧,你身为得道高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抢书,还要不要脸了?”
李布衣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样,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书册,却总能巧妙的躲过柳明志的夺书行为:“什么脸不脸的!比起你这写书的,贫道简直是正经到三清祖师爷家了。
乖乖,无量寿福个天尊他老人家。
要是再配上春宫嗯哼配上插图就好了,到时候绝对会风靡大江南北,有价无市啊。”
正在抢夺书籍的柳大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手揉着下巴上的胡茬目光闪烁着轻声嘀咕起来。
“对啊,本少爷怎么没想到呢?
怪不得总觉得差点什么,原来问题出在了这里。”
嘀嘀咕咕的柳大少端起紫砂壶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开始考虑着书本里应该要配一种什么样的插图,也不再管李布衣不付钱就看书的行为。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沉思的柳大少被一声怒吼惊醒了过来,差点将手里的紫砂壶给丢了出去。
柳大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情况,就被目光猩红的李布衣一把揪住衣襟提了起来。
“续章呢?后续章在哪里?”
“什么什么续章?”
“《花魁宝鉴》的续章啊,怎么只有一半文章?王公子进了清秋阁夜会花魁苏莹莹后面的内容呢?后面的内容呢?”
“没没刊印出来呢!”
“姓柳的,写书写一半,你不怕烂pì_yǎn子吗?
你能不能干点人事?有你这样的吗?有你这样的吗?”
“我我”
看着李布衣狰狞的脸色,柳明志顿时有些窘迫,怎么搞得自己好像犯了十恶不赦的滔天罪行一样呢?
渐渐回过神来,柳大少一把拍掉李布衣的手掌:“本少爷想怎么写怎么写,你管得着吗?我让你看了吗?
我逼着你看了吗?
是你自己夺过去硬要看的,没有后续关我什么事?”
柳大少说完,看着神色悻悻的李布衣,再次夺过书籍丢到了书摊上,慵懒的转身躺在了躺椅上享受起来。
“要买书就付银子,不买的话别打扰本少爷做生意,时时刻刻好几十两银子的进账呢,你耽搁的起吗?”
“贫道贫道贫道买还不行吗?哪些是写完的?”
“都没写完呢,后续的内容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再说呗。”
“你你就不能干点人事吗?”
“我乐意!爱买不买。
反正本少爷好货不愁卖!”
“买,贫道买还不行吗?”
“自己挑!”
李布衣四下望了望过往的行人,偷偷的蹲在书摊前打量着哪些书更厚一些,最终李布衣挑出了四本较厚的书籍偷偷摸摸的递到了柳大少面前。
“贫道要这四本。”
“诚惠了您,二百两银子,银锭银票,金锭都可以,来着不拒。”
正准备掏银子的李布衣脸色一僵:“什么?四本破书二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老神仙这话说的,抢哪有卖书来钱快呢,而且还安全,没有危险。”
“可是这也太贵了吧,五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也才八百两啊!”
“没钱?”
“啊!没有钱,有钱!就是没这么多罢了,二百两啊!贫道一个方外之人上哪弄这么多银子去?”
“没钱把书放下,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耽搁本少爷做生意!”
“无量天尊个阿弥陀佛,你这也太绝了,咱们之前好歹多少有点交情吧?”
“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但凡来买书的都讲人情的话,本少爷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