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薇凉开始从心底心疼这个皇帝來。
他不是不善良,也并非不懂的感情。他的无奈,他的一切,都只因他是皇帝这个身份而已。
自古以來的皇帝,都是同样寂寞的。
夙薇凉站起身來,道:“我若能出得了宫,我便劝一劝他,如何?”
司徒珞尘沉默了一晌,才复抬起头來。道:“我是想要治好你的病,才留你在这宫中。毕竟这地方应该才是最能想让你记忆康复。我已经问过太医,你若再多呆一些时候,必定能想起來。”
“这种事情……”夙薇凉摇摇头,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够确认?“若这一辈子我都想不起來呢?你又能如何?”
司徒珞尘顿了顿,接着便不说话了。
夙薇凉知他心里难过,习妃娘娘才刚出事。她也不想打扰他,便起声告辞。
回到寝宫,她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正在床上翻來复去。
夙薇凉想了半日,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早日离宫。但如今这脸被弄成这样,总得要好了再说吧?
想來想去,一直到凌晨都未曾睡着。夙薇凉坐起身,轻声轻脚地穿了鞋子,走出了院子。她的心里总是空落落地,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一个人宫里走着,遇着了巡视的侍卫便迅速躲开,慢慢地,她便走到了惊玄宫门口。
她真的在这里住过?
夙薇凉摇摇头,为何自己一点印象都沒有呢?正想着,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这此处而來,秦知念迅速闪身,躲在一旁的树后面。
“这里安全吗?”一个低沉的男声道。
另一个轻笑了一声道:“放心吧,怛王不在宫里。一般侍卫也不会巡逻到这里來。”
夙薇凉忍不住探过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人。
其中一个似乎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哪里见过,白面微须,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另外一个年纪稍大些。两个人凑在一块,看样子正在商议事。
夙薇凉离得他们近,不敢太动,但却能听到两人的谈话。
“你这么晚叫我出來,有事就快点说。”那个皮肤稍白地道。
“凡心,楚家如今要败落了,莫将军若有心想反,正是你崛起的好机会。”
玉凡心一愣,稍稍沉思了一会,便问道:“他为何要反?漠将军的妹妹如今在朝为妃,风头正盛,怎么滴要反?”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妹妹在朝为妃,可皇上却在一步一步削掉他手上的兵权。”年纪大的那一位道,“再这样下去,漠家一派便成了个空壳。”
玉凡心似是不欲参与此事,漠家成了空壳与他何干?正要开口,便听对方道:“你自是不愿意参与,可涉及到淅丞相呢?你还能不参与?”
玉凡心一愣,脸色沉了下來,问道:“你这是何意?”
“淅丞相两个女儿,一个嫁与你,一个嫁与恒王。如今另一个不知去向,但传言如今被皇上藏在宫里。连弟弟的老婆都要抢,如此无耻之事都做得出來。哪里配做皇帝?并且,皇上最近正在查圈地之事。如果降下罪來,淅府一样玩完。”
“高大人,”玉凡心顿了顿,道。“皇上查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为何我竟是一点风声都未曾收到?”
“你哪里能收到?两耳不闻天下事。”高大人哼了声,道,“我今夜与你透个风,你只心里有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