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依然在下,山庄的的后园杳无人烟,连飞鸟的声音都消失了。
天色阴暗,雪光映物,欧若飞穿着细毛皮衣,挨着火炉,坐卧在湖心亭中看雪。
冰面上白花一片弥漫,天与云与山与水,浑然一体,白茫茫一片。
远山上的影子,只有一道山脊的痕迹,湖心亭的轮廓渐渐与雪花融为一体,如同一叶小舟。
小金鱼走近他,为他铺好毡子,相对而坐,一旁药炉里的草药烧得滚沸,弥漫出草药的清苦。
“金鑫钱庄全灭…”小金鱼犹豫再三终于开口。
欧若飞眼睛眨都不眨,“意料中事。”
“我…”小金鱼倒出草药,冷在一边。
“昨晚只是逢场作戏…不要介怀…”欧若飞面无表情,他的面容似乎跟这水面一样,被大雪冰封。
“我知道…呃…!”小金鱼猛地抽回手,再看时,手指不小心被烫伤了。
薛先持伞漫步走来,“原来你在这里…”他说着话,有意无意看了小金鱼一眼。
“你们说话,我待会再来…”小金鱼起身便要走。
“不必…”欧若飞抬起眼睛,“这里的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小金鱼没有话,低着头伫立一旁。
薛先放下油纸伞,查看了一下欧若飞的伤口,“年轻就是好,伤口愈合得很快…”
“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欧若飞沉声道。
“唉…”薛先叹了口气,起身望向远方的雪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有些话我不说你也会明白…这个毒瘤早已渗透到了江湖的每一个角落,就连朝廷也…!…你总是想着退,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欧若飞凝目不语。
薛先痛陈道“所有的这一切,都势在必行,现在不抓住机会,时机一过,所有的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咳咳咳…!”欧若飞咳嗽了几声。
薛先顿时泄了气,“你现在还在病中,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可是,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欧若飞闭上了眼睛。
薛先摇了摇头,“不管你需要什么,我们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这件事只有你能办…”
说罢,薛先拾起油纸伞闯入了雪中。
“咳咳咳…!”欧若飞剧烈地咳嗽起来,痛苦地弓起身体。
小金鱼抢过去扶好他,“你怎么样?!”说着用力抚弄他的后背。
“死不了…”欧若飞揩去嘴角的血迹,“你去…把雷乐找来…”
“可是你…”小金鱼心疼道。
“我没事…你去吧…”欧若飞坐回躺椅,闭上了眼睛。
“我很快回来…!”小金鱼握紧长剑,冒雪冲出亭子。
梅花大的雪花,满天飞舞,夹着烟茫茫的气色无声无息地落下,天阴沉而晦暗,风搅着雪,压根儿没有放晴的意思。
小金鱼加快了脚步,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凄迷。
“贱人!!!”
西门如猛地从雪堆里跳了出来。
小金鱼吃了一惊,“如姐…!”
“贱女人!勾引我相公!我杀了你!!哇哇哇!”西门如顿足捶胸,抱起院中的巨石对准小金鱼迎面砸来。
“轰……!”
小金鱼急急闪身避开,巨石掀起一阵狂风,砸塌院墙滚进了雪堆里。
“如姐!这是误会!你听我说!!”小金鱼连连解释。
“误会你妈个头!你去死…!”西门如挥舞重拳,凌空砸下。
“轰……!”
小金鱼无可奈何凌空跃走,重击地面迸溅的碎石打在她的后背,隐隐地疼。
洁白的雪越下越大,像蒲公英一样漫天飞舞。
“轰!咔…!哗啦……!”小金鱼疾速奔向雷乐居住的小院,身后的巨石如同山崩般暴跳而来。
“如姐!快住手!会出事的!”小金鱼呼喊着低头避过呼啸而来的石灯笼。
石灯笼砸破窗台飞入屋内,粉碎之声四起,屋内一片狼藉。
“要出事的人是你…!啊呀呀…!”西门如越过砸出的土坑,径直落在小金鱼面前。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小金鱼抬起剑口。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西门如压低身形刚要上前。
“轰…!”二人身后的墙面轰然倒塌,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
“快跑…!”雷乐忙不迭地奔出屋外,看见二人忙不迭大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逃命啊!”
小金鱼西门如看清那个人影。
只见胡狼站在门口,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两只眸子被鲜血灌注,亮着红光。
“哗……!”胡狼狂吼一声扑向二人,宛如一道漆黑的闪电,转眼间已经扑到近前。
小金鱼躲闪不及扑到西门如,勉强躲过一击,背后的衣物被撕开几道口子。
“快跑啊!”雷乐站在墙头呼喊。
“嗷啊啊啊…!”
胡狼被他的声音吸引,咆哮着飞扑而去。
雷乐一顿足,飞快地向远处飞去。
“他怎么了?”小金鱼站起身猛然看见地上破碎的画像,登时明白了。
“遭了!这下麻烦大了!我们必须阻止他!”小金鱼看向西门如。
西门如跳起身拍拍身上的积雪,“看什么看!我不会感激你的!”
“我们去帮忙吧!雷乐他…!”小金鱼眉头紧锁,说不出的焦急。
“我为什么要帮你!”西门如叉起腰。
“阿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