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雄头前引路,身后两个小厮手提食盒快步尾随,身后跟着李泰,几人踏着碎石小径,矩步方行。
李泰远远望见一座十字歇山朱漆阁楼。
小楼从下向上由基座、楼身和楼顶三部分,基座呈正方形,四面开券洞门,通高数十米。楼深广各五间,环以回廊,凭栏四望,可观察山庄全貌。
楼分两层,三重檐四角攒顶。楼檐四角如凤展翅,绿琉璃覆盖的攒顶上为金色宝顶,一层墙壁刷白,显得雍容华贵,似唐风尤存。
几人在门口站定,方雄小心翼翼扯动门口铃铛。
“叮铃铃...”
铃音顺着屋角铁管延伸至楼阁深处,愈传愈远,幽深空明。
“我说了,我谁都不见!”
铁管里传出老者的声音。
“薛大先生,属下方雄,奉小姐之命,给您送饭来了...”方雄说得彬彬有礼。
铁管不理他。
“薛大先生,属下方雄,奉小姐之命,给您送饭来了...”方雄又说了一遍。
铁管生气了,“滚!滚!老子什么也不吃,什么人也不见!,都给老子滚!”
方雄惊得后退两步。
李泰奇道:“直接进去不就行了,咱们放下就走。”
方雄摇摇头,“万万不可,这藏剑阁机关重重,万万不可擅入。”
“机关?有什么机关?我进去瞧瞧。”
方雄扯住他,“我这么跟你说吧,前几天有人闯进祠堂的机关阵,后来拿勺子擓出来的...”
李泰吐吐舌头,“那算了。”
俩人站在门口直撮牙花子,“怎么办呢...”
“哎!?”
李泰似乎想到什么,拉着方雄退到阶下,“老头有啥爱好?”
“有啊,爱喝两口...最喜欢陈年的女儿红。”方雄表情略显意外。
李泰一拍巴掌,“那不就结了,拿酒来啊。”
“啧,小姐看的紧,不敢让他多喝。”方雄面有难色。
李泰拍拍胸脯,“这么着,你给我一坛酒,我保证让他开门。”
“这...”方雄转身思索。
李泰乐了,“你怕什么,出了事我担着,再拖下去,老头饿坏了怎么办。”
方雄犹豫良久,“你们两个,去拿一坛酒窖三十年的女儿红,记住了,要小坛的。”
俩小厮答应了,扭头匆匆离去。
不多时,抱来一罐巴掌大的松灰皮酒坛。
李泰双手接过,拍开封泥,提鼻子一闻,酒气馥郁芳香,沁人心脾,“真是好酒啊!”
“哦?李公子也是懂酒之人?这酒香会随着时间的久远而越发浓烈。”方雄笑道。
“哎?你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笑,你叫我李泰就行,咱们俩不用那么客气。”李泰抱着酒坛也跟着笑了。
“这...”
“什么这个那个的,咱们是朋友,你再那么客套,就疏远了不是?”
“那就...唉...李兄!”方雄抱拳拱手。
“方大哥!”李泰也跟着抱拳拱手。
“哈哈哈哈哈...”二人相视而笑。
“李兄,你打算怎么办?”
“方大哥,你就瞧好吧。”李泰眉毛跳动,抱起酒坛,将那酒坛坛口对准铁管,不住煽动。
“呼~呼~”铁管内气流攒动。
“嗯...咳...”老头在里面咳嗽吞吐。
李泰冲着方雄使个眼色。
方雄抱拳拱手,“薛大先生,属下方雄,奉小姐之命,给您送饭来了...”
“嘎登登!”机关响动。
“咔吧!”门开了。
二人忍住笑。
李泰刚要迈步进入,方雄扯住他,“李兄,你要切记不要碰里面的任何东西...”
“嗯...”李泰大惑不解。
二人步入楼阁走廊,檐下、平座与天宫楼阁装饰满身斗拱,一板一眼,一丝不苟。
八角形藻井利用斗拱的层层出跳向上传递,朱漆包裹,没有过多的装饰,简练朴素。
阳光穿过四面的格窗密孔,排线洒落,更增添了古雅神秘,庄严整肃的气韵。
“登登登登...”
几人踏着台阶步入顶楼,顶楼四壁挂满了不知名的武器刀剑,年深日久,有的已经锈迹斑斑。
老者正坐在大厅的台案前,手持抹布,费力地把磨刀剑锈迹。
“薛大先生...”方雄深施一礼。
老头抬头观瞧,伸手去摸胡子,手里空荡荡。
“哼!”一甩手继续生闷气。
“这...”方雄无奈看看李泰。
李泰笑笑,走上前蹲下,拿起一把生锈的刀剑,跟着擦拭起来。
方雄笑着摇摇头,命人摆好酒菜,带领两人退出楼阁。
“剑不是这样擦的...”老头手里不停,兀自说道。
“师父,应该怎么办?”李泰双手捧剑,毕恭毕敬。
“擦剑要以纯棉毛巾布或鹿皮,先轻轻擦去剑身上之残油、灰尘,再以棉纱沾少许剑油涂抹剑身。以棉布来回擦拭使剑身产生温热,去除刃面锈膜,填满剑身毛细孔。此时务必专心一致,以免被割伤或戳伤。”老头头也不抬,兀自说道。
“师父,这是什么油?”
“菜籽油...”
“我擦好了,您看看。”李泰双手递过。
老头接过抚视,“不错,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李泰目不转睛。
“盘剑,将剑身平放桌上长条毛巾,以布皮包裹一小木块,用平整的一面在刃面上用力来回盘擦,使其微微发热。等擦至看似有油却又没油时,在剑身上敷以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