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在公主寝殿,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洛涟漪抱起就走,琉火远远在一处假山后看着,满脸烦闷。
“王上!不好了!”一名侍卫气喘吁吁跑来,跪倒在地,手里高举一把青丝。
“何事慌张?”南疆王怀抱洛涟漪,怒吼。
“公主削断青丝,离宫出走了。”侍卫战战兢兢回禀。
“什么?”南疆王大惊,差点失手把洛涟漪跌在地上。洛涟漪冷冷等着他说:“放我下来!”
假山后的琉火也听到了侍卫的话,他跑过来,从侍卫手里夺过玛伊莎的头发,怔怔无语。
南疆王把洛涟漪放了下来,颤抖着手去抚摸玛伊莎的头发,“来人!快去把公主追回来!”他突然大吼。
琉火踉跄着倒退两步,狂叫一声“玛伊莎”,一路飞奔往宫外跑去,南疆王也没有心思再管洛涟漪,带着大内侍从匆匆离去,剩下洛涟漪站在回廊,看着他们的背影蹙眉沉思。
武功没了,接下来该如何保护自己呢?南疆王可不是西陵皇帝,他就是一匹草原狼,想吃就吃,不会有什么慈悲的。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把从前小筑赠送给她的软猬甲穿上,防身的匕首依旧藏在靴子里,现在杀不了人,只能以自杀相威胁,但南疆王武功高强,恐怕长期用这招对付,是行不通的。
她烦恼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好办法。
琉火跑出宫后,朝侍卫指点的方向猛追,终于在出了城门外几十里地的一棵大树下追到玛伊莎。
她正靠在树上哭泣,看到琉火的时候,她愤怒地站直,抽出长剑指着他,冷冷道:“不要过来!”
“玛伊莎!对不起!”琉火从马上下来,满脸愧疚。
“哈哈,对不起?你已经跟我说了多少句对不起?你以为每一次伤害,都能用这三个字弥补吗?”玛伊莎笑着,眼泪却哗哗而下。
“我错了,玛伊莎,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琉火慢慢走近她。
“站住!”玛伊莎厉吼。
琉火忙停住脚步。
“我们夫妻情分已断,我的尘缘亦了,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识!”玛伊莎声音冷若寒霜,她说完,将手中长剑一折两段,丢在琉火面前,转身就走。
“玛伊莎!”琉火大叫,跪在地上。
玛伊莎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背影凄凉悲怆。
“玛伊莎!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要去哪里?孩子怎么办?”琉火看着玛伊莎的背影,一头青丝已被剪得凌乱不堪,在风中飘扬,泪水忍不住潸然而下。
玛伊莎没有回答他,脚步越来越快。琉火从地上爬起,不顾一切追上去,挡在她前面,跪了下来。
玛伊莎不理他,从他身边绕过,琉火伸手,抱住她的双腿。
“放开。”玛伊莎声音低而决绝。
“不要这样,你要为孩子想想。”琉火抬头看着她。
“孩子?哈哈哈,你已不配说到我的孩子。”玛伊莎笑声如冰凌一般,寒冷尖锐。
“我们的孩子,玛伊莎,孩子没有爹爹,他不会快乐的!”琉火说。
“你不配做孩子的爹爹!等他出生,我会告诉他,他的爹爹已经死了。”玛伊莎推开琉火,大步朝前走。
马蹄声传来,南疆王带领着侍卫追了过来。“玛伊莎!不要任性!快随父王回宫!”南疆王在马上叫她。
玛伊莎回头,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父王,三个响头,是孩儿感谢您的养育之恩。”她说着,又磕了三个响头,说:“从此往后,父王就当玛伊莎已死,父王多保重,孩儿走了。”
“胡闹!”南疆王从马上下来,跑过去拉住玛伊莎,“跟朕回宫!你现在是双身子,不准胡闹任性!”
“父王,孩儿不是胡闹任性,孩儿只是心死心碎罢了,请您放开孩儿,从此天涯海角,不必牵挂。”玛伊莎脸色淡然,无喜无悲。
“玛伊莎!”南疆王看着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他更愿意看到她哭,看到她闹,而不是这种超脱尘世的淡然,可见她的心底有多么的绝望受伤。一边站着的琉火亦然。
“你们不必再追我,追到我我也不会回去,一定要逼我,我就给你们一具躯壳。”玛伊莎的手指掐在自己的咽喉,冷冷说。南疆王不得不放开拉着她的手。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汝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玛伊莎念了一句佛经,转身飘然而去。
“父王!难道您就这样看着她走掉?”琉火焦急地问南疆王。
“朕能强迫她吗?”南疆王瞪了他一眼。
“不管怎样,先把她哄回宫里才好!她怀着孩子,能去哪里呀!”琉火道。
“怎么哄!”南疆王恼怒地瞪着他。
“就说,就说如果她不回宫,您就回去杀了郡主。”琉火脱口而出。
南疆王看他一眼,点了点头,忙骑上马追上玛伊莎。玛伊莎听到马蹄声,停下脚步,冷冷回头。
“玛伊莎,跟朕回宫。”南疆王再次说,并且把马拦在她的前面。
“难道您听不懂孩儿的话吗?”玛伊莎面无表情。
“如果你一定要走,朕这就回去杀了那个西陵来的郡主!”南疆王道。
玛伊莎顿时怔住,她怒视着父亲。
“你知道父王的性子,说到做到的!”南疆王脸色阴沉凶狠。
“你们!”玛伊莎痛苦蹙眉,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