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着索玛镇这座绝望小城。
整个索玛镇被密密麻麻的隔离网分成了两个世界,通往镇上的唯一的一条通道是位于镇西南侧的一座老旧的水泥桥,桥两侧的污浊的臭水沟散发着酸臭味,水沟两旁除了过膝的杂草便是冷冰冰毫无人情味的隔离网,只留下一条汽车堪堪能够通过的水泥桥,桥头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他们身穿卡其色制式服装,戴着统一的红色贝雷帽,白色的隔离口罩,时刻都不敢大意。
中午时分,几辆卡车快速通过,发出隆隆的响声,卷起地面灰黄色的尘土,车仓里堆满了裹着白色帆布的尸体,由于天气热,有的尸体在家里被发现的晚了几天,不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吸引着大量的蚊蝇绕飞。
今天这已经第二批感染了rii病毒而死亡的镇民被运出了小镇,前往不远处专门设立的焚烧炉进行火化处理。
经过前段时间血液化验,没有被感染的人已经被全部撤离,如今的索玛镇俨然已经成了一座真正的死亡之城,每天都有数十名镇民丧命,余下的只能在病痛中绝望的等待死亡。
车辆经过长桥一端的关卡时,值守的士兵面色凝重的点头致意后,顺利通过。
镇北一侧的一片乱石堆上,士兵哈维手持德制通用冲锋枪不停的四处巡视着,被汗水打湿的背心贴在身体上异常难受,不过很快就要到换班时间了,到时就可以回到营地好好冲个冷水澡,换上一套干爽的衣服。
为了防止镇上感染的镇民冲破铁丝网感染跑出去更多的人,他们必须日夜巡逻,联邦军事委员会也已经授权给他们可以对不顾警告试图冲破隔离网的镇民使用武力。
这已经是他在这里的第三个月了,只要坚持到这个月底就可以有一个长假等着他,每天在这里面对死气沉沉的索玛镇,听着大家传说今天又被运出来多少尸体,他心里的压抑自然不言而喻,早就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眯着眼看了一眼高悬中天火球般的大太阳,鼻子一酸打了一个喷嚏,顿时感觉顺畅了一些,弯腰拔下从石缝中艰难生长出来的一根杂草叶,叼在嘴里。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个跟他身穿同样制式军服的年轻中士朝这边走过来。
“嗨,哈维,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了,你可以滚回去了。”沃利斯是来换班的,两人同在一个宿舍,关系还算不错,走近后,他开玩笑道。
“真希望这鬼地方以后都是你的地盘。”哈维撇撇嘴道。
“那可不成,好朋友之间应该要相互分享嘛不是?”沃利斯将冲锋枪挎在肩膀上,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扔给他说,“怎么样?上午有什么情况吗?”
哈维扒下脸上的口罩,点上烟,狠狠抽了一口,吐出一条长长的烟柱,被烟熏的眯起一只眼道:“没有,一切如常。”
“辛苦了,你可以回去了休息了,这里交给我吧。”
“晚上见。”
哈维随意的敬了个礼,便准备离开,刚走出没几步,余光中好像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影,他停下脚步侧脸看过去。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赤着脚轻盈的漫步在隔离网一侧不远的草地上,头上顶着一个用野花编制而成的花环,细软的头发在阳光下泛起金色的光泽,白皙的两颊贴着丝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恍惚间,哈维感觉她就像一个小天使一般,纯洁,干净。
可是……隔离网对面明明就是地狱,一个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小命的地狱,哈维心情复杂怔怔的看着她。
“看什么呢?”沃利斯察觉到他的异样,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那个小女孩儿,他把手里的冲锋枪端了起来。
“别紧张,沃利斯,把枪放下吧,只是个小女孩儿而已。”哈维说。
沃利斯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缓缓把枪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个小女孩儿也看到了他们,手里攥着一捧野花蹒跚着朝他们走了过来。
走到距离隔离网四五米的位置,她停了下来,眨着蓝色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两人,微笑问道:“叔叔,你们好,你们有没有见到我的爸爸妈妈?”
哈维跟沃利斯交换了眼神,问道:“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我爸爸叫彼尔德?加里,我妈妈是佩格?坎贝尔,我找不到他们了,你们能帮帮我吗?帮我找到他们,告诉他们蒂娜好想他们啊……好想他们……”小女孩儿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沉,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坠落,没入脚底下的土地,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哈维突然觉得很难过,心里一阵绞痛,不出意料的话这孩子的父母恐怕已经死了,看样子这孩子的神志可能也可能出了点问题。
他走过去,站在隔离网旁,深吸一口气柔声道:“叔叔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爸爸妈妈的,不过你也要答应叔叔你现在回到自己家里,好不好?外面很热而且很危险”
“哈维,不要靠的太近。”沃利斯提醒道。
哈维转过头,指了指脸上的隔离口罩,示意他没有问题。
“真的吗?”蒂娜抬起头,抹掉脸颊的泪珠,开心的说。
“真的。”哈维点点头。
“谢谢叔叔,这个送给你。”蒂娜看了看手里的野花,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点不舍,微笑着朝他缓缓走了过来。
沃利斯望着那小姑娘纯真的微笑,不知为何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他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