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侧远离而去的车队,孽妖不再挣扎,任由宁裴山的法阵在自己身上一个又一个的炸开。
这些法阵不是寻常的厉害,这般一个落在炸在他的身上,邪气凝聚的身躯被撕裂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而那些特质的秘药不但灼烧着孽妖形体,如跗骨之蛆一般不断吞噬着他的力量,使得他不能快速的以气聚形,修复如初!
孽妖放弃抵抗并非是被宁裴山完全压制住了,而是看着对方这般拼尽全力的模样,他得好好的陪着对方演上一场才行!
看着车队已经完全过桥,而空中的日食也只剩下一道余光,他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
“真可惜,他们都逃掉了喃……不过无妨,能看你这般拼命的样子,也着实有趣的紧!哈哈哈……”
孽妖的形体在炮火中扭曲的犹如一团烂肉,可他那双眼睛却犹如黑夜中的夜枭一般,紧盯着身前的宁裴山,放着瘆饶光!
宁裴山的余光微微错开,看着车辆全过了桥,心下不由一喜,这下他便能毫无顾忌的施展法术了!
可随着孽妖的话音刚落,变故突生!宁裴山手中束缚住对方的数道锁链,一条接着一条的崩裂断开了!
不好,日光消散,食甚将至,在降临的黑暗中,这孽妖的法力已经无法靠这些人力法咒可以压制了!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脚下地动山摇,孽妖身后的桥体断裂而开!
无数的碎石坠入江中,而宁裴山脚下这座送仙桥此时犹如忘川之上的奈何,隔断着阴阳二界!
断桥阻止了活人来打扰他们的战斗,也宣告了陈煜等人正式退出了战局。
陈煜做了他能够完成的所有辅助事由,解决了宁裴山的后顾之忧。而宁裴山此刻要做的,便是开启这座护城大阵!
他双膝跪地,手中传来的巨大力量,将他甚至不断拖行!仅存的锁链在宁裴山的手中勒出了一道道血痕,伤可见骨!
而姜欢愉的远离,也让他的愈合能力开始了缓慢的运转起来。
腰腹绷带早已被鲜血浸湿,血迹与泥泞染的全身分外狼狈。可那一轮泛着金色的纹印,在宁裴山的胸膛上再次旋转了起来!
可到底修复速度与宁裴山的伤势是不成正比的,愈合情况十分的缓慢。甚至随着不断被日食吞噬的阳光,环形纹样的光泽已经暗淡了下去。忽明忽暗中,纹样运转的速度在不断锐减,仿佛随时都会停滞下来!
此时的宁裴山顾不得这些,要是没能将大阵开启,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在孽妖的笑声中,宁裴山已经无力答话,他跪在地上,拼尽全力将手中的锁链通通按在地上。与此同时,在他口中生涩的咒文出了口,伴随着舌尖一点心头血,喷在了眼前龟裂的地面上!
一时,犹如蝙蝠的音波一般,一圈无形的符文波动从他手下辐射散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不过半秒,沸腾的江水中,一道无色的屏障顺着靖盘江边沿线升腾而起,犹如一道墙壁将两岸隔绝了起来!
足有三尺的厚度极为突兀的立在了那里,无色无形如流水隔幕,城中的人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屏障如巨大的墙壁一般,沿着靖盘江边朝着远处一直延伸,绵延近百公里。
开启的封印后,牲畜活物均不能自有出入,而大阵会自动升腾运转,不管活物的生气还是死物的邪气都会被吞噬,以用来供养这座法阵的运转。除非法阵碎裂,否则封印不会停歇。而最后,整个市都会被法阵吞噬掉,直至内里没有一丝魂气的存在,成为一座“无”的区域。
整个市就是一个法坛,而所有人都将是祭品。
这道护城大阵从开始修葺到完善成阵历时四年,每年宁裴山都会根据山河变化气运走势对它进行调整,为的便是预防凉广楼中的孽主万一冲破封印为害世人。
可宁裴山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在今时今日将它以这样的作用来使用!
本是杀伐的手段,却被用这样饮鸩止渴的法子来保护这座城市,这样真的合适么?
现在的宁裴山无暇顾及这些……
封印开启,整个江水犹如与之发生了共鸣一般,江中暗潮汹涌,惊涛拍岸,扩散而出的声音更似龙吟虎啸!
这声音寻常人是听不见的。可落在他们这些修道懂术的人身上,那声音简直犹如耳膜边的惊雷炸裂!
不光在城市上空响彻云霄,连城市以外也如发生了震一般,以海啸般的速度传出了老远!
这声音可谓末日的晨钟,敲在了所有懂法之饶心弦!
不管是哪一派,都被这声音给惊了!
他们纷纷步出房门,看向声音的来向。
日食从来不是什么好兆头,眼下更是响起这等犹如丧钟一般的嗡鸣,任谁都是无法置身事外的!
道行上有些底蕴的,除了市区内还在疗养不能动弹的圣水寺主持叶持坤,离的近些便是在青城山疗养的齐家家主齐谦爵,此时已经犹如惊弓之鸟,急急奔出了门外!
看着室外色暗黑,死气盘绕,而远处城区的方向上更是升腾而起动荡飘散的紫云光样,齐谦爵面如纸色!
“快拿上法物!备车!”
不止这一处,好几处山头都察觉到了日食发生前的异样,可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要逃离那与等死无疑,他们只能拼尽全力赶去支援,只望伤亡能够少一些。
紫云通,暗日而生,下大凶之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