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八人都停下了脚步,有些不确定一般又细细听了听。
离的这般近,也就一转弯的功夫,众人不可能听不见一门之隔的声音。
“完毕了?这般快?”
几位师弟也有些不确定,四目相对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几人冲上山来虽然费了些时候,可怎么也就一刻钟前后的功夫。大典这就结束了?不该啊!上一次的大典可是一只持续到了子时。
宁裴山不由再次向四周望去,心下有些疑惑。太过安静了,他们一路奔来,怎么会连一个僧人都没有看到。
回想记忆里的感知,宁裴山又道了一句。
“似乎数量有些不对。”
虽然没有细细数过,可到底还是有些感觉,声音的长度和时间似乎都有些不对,但这的确没有一百零八响。
拈花钟楼,是座二层青瓦小楼,位于万慈寺的后山内。小楼内吊着的是口梵钟,大黄钟足有四五米高。
梵钟每天早晚撞击两次,晓击则破长夜、警睡眠;暮击则觉昏衢、疏冥昧。像今日这种大事,定是以一百零八下为准,所以佛钟又称为“百八钟”。
按佛经中说法,鸣钟的敲法为“引杵宜缓,扬声欲长,凡三通,各三十六下,总一百八下,起止三下稍紧”。
也就是说分三次,敲一百零八下,每一声钟鸣僧人都会按照经文祝祷,钟鸣不会多也不会少。
这晚暮敲钟又叫幽冥钟,传闻钟声可以直达幽冥,能惊动幽魂,所以更是不会胡乱敲击的。
看着众人这般紧张,离教弟子回过神来,一时觉得宁裴山的大惊小怪有些好笑。
“哪有这么多奇了怪了!定是我等晚了许久,漏了前面。怕是早已敲过罢了。”
他脚下步子未停,连忙去推开近在咫尺的垂花山门。
“堂堂佛教大寺,怎可能会有错漏!还不如直接打眼看看就是了。”
这有何好猜的,到底如何,一探便知。
弟子话音刚落,随着他的动作,门内的景象显露了出来。
可落入一行人眼帘的,是与宁裴山方才那些想法完全不同画面。
瑞红的灯笼挂满了钟楼的四周,山壁前还竖着黄色的经幡,正随着山风翻动着。
万慈寺的诛仙台跟这座拈花钟楼一样,很有些年生了。它位于一处绝壁山崖处,如龙首一般,悬空伸出山壁外。而山壁上有各朝各代风格的石刻,雕着满满的众生佛像。而那座拈花钟楼便位于诛仙台的左侧,是依山而建的。
整个大典正在如期举行着,庄严而肃穆。
宝盖、经幡、宝幢一应俱全。最首座放置着一方长案铺着黄绢,以作佛台之用。上面摆着玉璧、玉圭、缯帛等祭品。寺院不用活祭,都是添置的鲜花与素果于长案,呈现的莲花形状,并以高香立在案前的大鼎之中。
长案之下的两旁,便是以摆阵为型的桌案,上面用法绢铺底,摆着数件托盘,而托盘上的物件又用手抄经文的绢布覆盖,置于台上。想来那些个物件,便是各宗各派的驭邪法器了。
案桌周围还有数顶燔柴炉,内里滚滚烟火,烟火高高地升腾于天。这就是燔燎,也叫“禋祀”,用于上告诸天的意思。
法华大师一身御赐的紫衣袈裟,手执一柄法杖,杖头状如塔形,为用锡料所造。此时的他,正位于首位立在长案下,将手中明符抛洒入天,带领着寺里众位僧侣念经祝祷。
而一旁观礼的各派众人,正立在两侧丹陛的位置。
整个诛仙台灯火通明,连周围的人也静悄悄的,无人敢大气说话,眼见这头的门扉开了,众人纷纷转过头来,将目光落在他们等人身上。
宁裴山一行人见无意惊扰了典礼,一时竟有些尴尬。
法华大师并未抬眼,正专心致志的吟诵着法经,而一旁外围的小沙弥见他们一行人的到来,也觉得诧异,连忙快步到了山门前。
他手扶门扉并未让开身,而是小声的先探问起来,深怕是无知香客扰了寺内的大事。
“不知施主是何派人士,可有拜帖请函?”
闻言,推开门的离教弟子也有些慌张,他也不曾想自己等人出现的这般突兀,连忙回过头去,看向身后不远的圣女。
素问一愣,连忙回过神来,上前恭敬的抱拳行了一礼。而一旁的两宗弟子,连忙将帖子取出递到跟前。
“叨扰小师父了,我等是离教与道宗子弟。路上有事耽搁故而晚到了些,惊扰之处实在惶恐。”
小沙弥心下一惊,离教与道宗的势力不小,并且身受皇恩器重,道宗的掌教师尊李淳风,更是皇帝陛下的亲信,还与住持法华大师也是至交好友,这样身份的人他可得罪不起。
小沙弥连忙朝典礼上扫了一眼,法华大师并未有什么不悦的举动,他打了句佛号道,让开身子,示意众人随他进去。
“各位施主,还请快些随我来吧。”
众人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随他轻声跨过门槛。
宁裴山位于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门内的场景上,典礼依旧在继续,没有任何的不妥。
远远眺去,法华大师紧闭双目,嘴里梵音出口,整个大典上空灵气环绕,围绕在拈花钟楼的宝顶上方,更是满满都是紫缀之云。
似乎察觉到宁裴山探究的视线,法华大师睁开双眼也同样望向门前的他,而两人就这般远远对视着。
法华大师以至古稀年岁,修行数十载,佛法颇深,这双眼仿佛能看透万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