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浓烈的腥味让在场一行人脸色大变,好几名师弟已经受不住这样的场景,捂着嘴趴在门上呕吐了起来!
素问被这场景惊已不知该如何动作,腿肚子甚至不自觉的发颤!
她合不拢的嘴微微张开,看着眼前的惨状不由低喃道了一句。
“这……是地狱么……”
而高台上的法华大师缓缓抬起头看着山门旁的一行人,邪性的笑容里满是诧异。他不曾想竟然有人能够看穿眼前的幻境。
似乎听见素问的呓语,像是感叹对方有些好笑的话语一般,他张口问了一句。
“……地狱?”
法华大师在笑,他脸上的神色僵硬且邪魅,像是被怨灵附身了一般,控制住了心智。
他从高台上慢慢的走下,向着山门的方向一步步的移动。邪气犹如实质不断的在他的周围萦绕,化作阵阵破风的撕裂声。
这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宁裴山等人的心窝上,从脚底涌上的寒意充斥着他们的全身,这是来源于心中最深的恐惧!
他们该惊叫着狼狈逃离,可他们像是被施展了定魂咒一般,一步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已经化身成了恶魔一般的住持大师,犹如收割性命的勾魂使者一步步走向他们!
“快……逃……”
一道声音从满是尸骸的残肢堆里传来,法华大师的去路被人拦住了。
他低头看去,脚边的一具“尸体”动了动,一只满是血迹的手掌正握在他的脚踝上!
“尸体”艰难的翻动了一下身子,宁裴山好不容易才从这张满是伤痕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那是天火教掌教钟机子!
天火教素来以剑法灵动,亦如“七月流火”而著称。
此“流”非流星的流,是亦水向低处曰“流”。有剑芒以星顺势,渐入寒光之意。
而掌教钟机子的剑法更加诡辩莫测,鲜少敌手!
如今,钟机子竟被邪祟杀了个濒死,毫无还手之力,宁裴山等人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跑……啊!”
看着宁裴山等人还傻傻愣在原地,钟机子双眼赤红,死死的抓住法华大师的脚踝,想要为他们争取些许时间。
今次他是在劫难逃,不仅中计入了邪祟的圈套,甚至还使得整个天火全军覆没!
他不知眼前这只邪祟到底是哪方的孽主出世,竟连法华大师这样的得道高僧都能被它控制,为它所利用而杀人!
各派掌门都带着自家的法器前来,主动入了它的陷阱,被他各个击破。
这万慈寺的百祭大典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一场诛杀天下正道之士的骗局!
所有人都被邪魔诱入了自己的老巢蚕食殆尽!
或许在请帖发出去之前,这万慈寺便已经沦陷在了这只孽妖的掌控之中!
这样的法力,这样的智谋,甚至连各宗各派的法器都不能抵御的手段!
这世间上怕是没有什么正教,能将其降服了!
但,当宁裴山等人达到之时,如惊雷一般的法器炸响,钟机子在弥留间睁开了眼!
他早已没有手段再做些什么了,对于这样强大的妖魔,一切都是单方面的屠杀!
不管来的人是谁,钟机子只求他们快点逃跑,哪怕只有一人逃出去,或许那就是正道唯一的希望!
可钟机子最后的嘶吼声刚刚出口,法华大师的九环锡杖便狠狠的刺入了对方的身体里!
杖座化作力道利刃,直取对方心脏!
宁裴山脸色一片惨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时众人才发现,他们竟然能够动了!
“呵……这道宗的法器倒叫本尊小觑了!”
一道雌雄莫变的嗓音在整个诛仙台上响起,这声音飘忽不定又近乎妖冶,话语间似乎有着几分诧异,满是兴味一般!
宁裴山惊惧的扫向四周,他们一直以为这法华大师是邪灵所变,不曾想,这现场还有旁的东西!
话音刚落,立在诛仙台中的法华大师猛然身子一僵,随即他的脖子上一道殷红如细线的痕迹赫然出现!
血液像是停留了片刻,才顺着那道痕迹里猛然喷出!
不到一个呼吸,法华大师便身首异处,那颗头颅整个坠了下来,留下一个仍在喷血的阴森血窟窿!
可在大师死去的脸上并没有诧异,甚至丝毫的疼痛或者惊恐的表情。那抹邪性的笑一直挂在他的脸庞上,完全是一脸平静的模样,仿佛死在宁裴山等人眼前的他,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被割下的头颅犹如一个皮球一般滚到了众人脚下,素问不由的尖叫起来,后退的身子一下子撞在了宁裴山的胸口上。
她慌忙拔出腰间的唐刀,指着场中还站立在那的胴体,仿佛下一秒这躯干还能动起来扑向他们。可雪色的唐刀整个刀身都颤巍巍的,她已经握不住了!
随着那道诡异嗓音的落下,四周的燔柴炉中火焰拔起丈高,幽光绿火,照得周围的山壁一片惨色!
风中的邪气不断汇聚,残破的宝盖、经幡在骤起的山风中,被火焰点燃,仿佛要将已落下夕阳的夜幕再次烧红!
在诛仙台的高台上,气流如风卷残云而过,邪气犹如实质一般凝结,刮着四周呜呜直响,犹如鬼哭狼嚎!
一道黑影在汇聚的邪气中,犹如幽魂有了实体一般,渐渐显出了它本来的面貌!
它不过就这样立在那,仿佛周围所有的光芒都被它吞噬殆尽,留下的只有死亡一般的黑暗世界!
祈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