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意一旁众人的诧异的目光,宁裴山紧紧盯着叶持坤身上的气息,他不知道后者能否听见他的话语。
只要神志还在,叶持坤便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可就怕此时已经伤了脑子,不然救回来也是废人!
“诶?!你什么人啊!又不是医生,你给伤者乱喂什么东西!”
一旁的医生也急了,眼前的伤者必须马上送去抢救,可现在他必须将伤者血止住才行,不然这车开不出五百米,这人就得失血过多直接死在救护车上!
可眼前不知哪冒出来的人,看着像是家属似的,还在给他乱喂药,这不是胡来么!
伤者脑袋受到了重击,怎么可能轻易醒过来!脑震荡是不可避免的,也不知道里面是否存在血块,造成严重颅脑内伤的话,等死怕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可不消片刻,宁裴山感到自己握着的手腕有些力气动了动,叶持坤的眼眸微微颤动,竟有转醒的趋势!
“持坤!是我!”
宁裴山心中喜悦,能有意识至少是个好的开端,他又唤了对方一声。
地上的人悠悠转醒,强撑开眼睑,从缝里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宁……宁裴山……”
这声低哑的轻唤,叫宁裴山悬着的心,松了一些,还好,他还认识自己。
他反手握着对方,宁裴山忙应了一声。
“是我。”
血顺着叶持坤的脑门,往下淌着,几乎污了他半边脸,记忆开始一点点回涌,叶持坤猛然想起了方才,他的眼睛瞪如铜铃,一下子紧紧的握住了宁裴山的手!
“裴山!不好了……凉,凉广楼……破了!”
叶持坤一时激动起来,猛的一阵咳,竟生生从嘴里溢出了血来!
医生愣愣的在旁看着恢复意识的伤者,心底说不震惊那是假的,可这一瞬间人又吐出了这么多血,真是要命啊!
“那边伤口按住了!马上送医院!”
医务将人立马放上担架,可叶持坤怎么也不愿松开宁裴山的手。后者朝着他紧握的手背拍了拍,想让他安心,不由正色的道了一句。
“别担心,我会处理。”
听了这句,叶持坤心智一松再也撑不住了,直接晕了过去。
看着被医务连忙疾跑抬走的人,宁裴山转过头来望向不远处,眉头紧蹙起来。
此次的确严重了!
凉广楼其实本名该叫做凉广镇魂楼,它一共分为了地上与地下两截。
地上部分的厉主被封在瓷坛中,分别搁在四层古楼中的格架上,由香火供奉以消怨念。
而地下部分的厉主,便是封魔井下,它们阴邪至极,严格来讲并不能算“封”,而是“锁”在古楼正中,这口深渊一般的井中!
这些厉主无法消除怨念,而超度这等法则是对他们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它们或是妖邪,或是厉虚,有百年不化的僵尸,甚至还有一只九转化龙失败的邪蛟!
那只蛟只差了一步便可飞身成龙!可经历雷劫的蜕变,最后一次失败了,便入了魔成了一只邪蛟!
那年还是明朝,战乱纷扬的年代,那只邪蛟生生吞了一整座城池的人,用他们的魂修复了自己的内丹!
宁裴山与众道法诸教之人一起,花了很大功夫才堪堪镇压住了它!为了降服它宁裴山断了一臂,之后更是用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来修复身体。
若不是自己习山河之道,气息可以以日月为养,怕早已化为僵尸一般,不死不活了。
这样一条邪蛟,那次去的众人,死了几乎九层。
之后的岁月,邪蛟有过几次动荡,似乎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它也悟出了自己的道,连四爪都已炼了出来。可依旧被宁裴山强行镇压住了,漫长的岁月一直陷入沉睡之中。
所以,以封魔井为源端,凉广楼内是十八重封印,而楼外以古楼为阵眼,上了七重封印。
自己又以圣水寺为阵眼,方圆五公里内,是三重封印。
最外层,是以整个市区为眼,靖盘江为引,全长约八十五公里的最后一重壁障。
这样的封印,便是自己最后的手段了……
平时没有任何用处,只是不断的吸收天地之气为之运转,可如果哪天真到了开启之时,便会将壁障之内的所有,全部封闭!
到了那种地步,开启的封印会自动升腾运转,不管活物的生气还是死物的邪气都会被吞噬,估计整个市都不将有活物的存在,成为一座“无”的区域。
是的,整个市就是一个法坛,而所有人都将是祭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天下面前,总有取舍。
所以宁裴山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纯善之人。
眼前不远处的凉广楼,内部情况未明,可是外部的围绕古楼的第一层封印已经破开了,里面溢出的阴厉与煞气正在冲击第二层封印!
死气溢出,四处扩散,整个后院都被邪气所污染,可是比较奇怪的是,并没有太多的厉主出现在古楼外面,而封魔井中的厉主自己也并未见到,否则以它们的战力,第二重封印早破了,而后院这些人也早该成为食物!
“宁裴山!”
一声呼唤将宁裴山的思虑拉了回来,他转头一看,脑仁又有些疼了。
“阴魂不散”这词其实用在活人身上也是十分适宜的。
林锦博站在宁裴山跟前,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刑警,几人正用审讯一般的目光锁在自己身上!
“刚才闯进来的人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