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耳边几缕的银丝被齐齐切断,它抬手将附在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
多年未见的脸,落在宁裴山眼中,心中竟有一种莫变的情绪!
从对方带上这副面具开始,玉虚从未取下过,哪怕上次将它生擒,它也不过转过身背对自己罢了。
这张脸,还是当年东唐时候所见的容颜,如在水一方的翩翩君子,魅惑人心一般的俊俏容颜!
可面具戴久了,哪怕摘下来,玉虚也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
这副笑容藐视一切,没有一丝温度,它的脸依旧是一副假面。
看着宁裴山眼中一闪而逝的诧异,玉虚抬袖掩口笑了一句。
“本以为,你会更加的强大,如此看来,人类的身体真是脆弱的毫无价值……”
宁裴山眼中的寒光一闪,指尖凌空极快的书上了一道镇符,不由分说,扬手便挥了上去!
光符带着戾气瞬间张开的偌大,仿佛一张大网,直接朝玉虚面门镇压而上。
玉虚眉心一蹙,轻轻抬手虚空一握,便轻描淡写的将符文如一张废纸般揉碎!
它脸上的神情如此时手中的面具一般,挂着一副魅惑众生的笑,虚假而嘲讽!
“宁王爷,你不会以为这等手段就能让我屈服?是否太过天真了些!”
话闭,玉虚将身上的衣袖抚平,又捋了捋耳畔的断发,发丝在阴气的助长之下,又恢复了原本的长度!
银丝无风飞扬,衣襟为阴气撩动,仿佛真像是来到世间的神仙!
可这番动作不过几秒,玉虚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眼眸微动,瞬间便抬头自己的上方看去!
一打眼,便是一张红绳挂着符坠的封印已近在咫尺,正完整的落在自己身上!
红番莲花如地狱的业火一般燃烧,焚天之怒倾泻而下!
封印之力瞬间便将玉虚整个身躯笼罩在其中!
玉虚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这道封印来的太过突然,他甚至还未察觉宁裴山是何时做下这些的!
红番莲锁魂印将他整个身躯一收,力道之大竟使得他整个身子直接朝着桃木立柱拖拽而去!
红绳上的幽蓝业火不断焚烧着它的身体,本该是滚烫的温度,却使得整座楼内,如冷风过境一般,如坠冰窖!
宁裴山以符文的障眼法为先手,以手中的锁魂红线从上方其他楼层中,将还未被破坏的封印中,拉过一层下来,直接用在了玉虚身上!
宁裴山在楼中步了十八道封印,这每一道都用上了七七四十九天,工艺与繁琐程度便是当年修建凉广楼时候一齐步下的。
只是宁裴山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移驾封印之力!
这样完整的封印带着无穷正气,能灼烧掉一切的红莲业火在红绳上被阴气与尸气所灭又不断复燃,极速的吞噬着玉虚的魂!
才从封印中苏醒的玉虚,一时被这招打的措手不及,竟直接任由红线将自己捆在殿内的立柱上!
被朱砂浇灌的桃木柱并不只可以镇压邪祟,它的上面描绘有满篇经文,并常年又高僧为之祝祷加持法力,可抵御诸邪,若是功力浅薄一些的阴厉撞在了立柱上,连心智都会受到重创!
玉虚被捆在柱上,如受了炮烙之刑,整个身躯瞬间腾了一股青黛一般色泽的死气!
宁裴山完全没有停手,紧跟而上,不带丝毫犹豫,他翻动手腕左手执剑,剑锋过处,竟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上一道深痕!
伤口一时血流如注,宁裴山用气息引导,瞬间手臂上的血液伴随着他自身的山河气运喷溅而出,直朝玉虚面门而去!
瞳孔剧烈的一缩,玉虚忙将头偏在一旁,宁裴山的血溅在它雪白的衣襟上,它的胸口瞬间犹如华鲸捶钟,力道之大竟让它生生呕出了一口喷溅的血!
这颜色竟与自己一般,相同的鲜红!
宁裴山眼中一滞,一时再次有些恍惚。
他知道对方已不算人类,可当年将它生擒之时,它的血是属于邪煞一般的黑色,可眼前,对方的血竟然也同自己一样是血红的!人类的血!
难道真的经过了千年,玉虚已经修行得道,真被它练就出了仙身?!
随着这口鲜血的呕出,绑住玉虚的红绳竟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般,不断冒出一阵白烟!
玉虚抬起头有些错愕的看了宁裴山一眼,脸上的笑容仿佛从未改变过,可从它的眼中,宁裴山依旧能看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怒火!
“上一次你背负家国天下,为你所擒,我无法可说。这次相见你又要我死!宁裴山,你当真好狠的心肠!”
宁裴山眼神微闪,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可他正提剑飞扑而上,堪堪跨出了两步,玉虚便将缠附在自己身上的封印震裂开来!
一时业火在他的周围四散开来,幽蓝色的火焰伴随着燃烧的符纸从空中飘落,朱砂立柱在它的身后不断冒出一股股白烟,竟像是被尸气所蚀!
玉虚的发丝在红莲业火中放肆的飞扬,它那张笑颜在幽蓝火光的映衬之下,犹如地狱的勾魂使者一般,连眼眸中都跳动的火苗!
缓缓抬手,将鬼面再次附在自己的脸上,玉虚将自己脸上的喜怒再次隐藏在了面具之后!
犼骨的鬼面与玉虚的尸气相互胶着,四散的气息竟生生将还未熄灭的幽蓝业火给吞噬掉了!
玉虚周身气焰大涨,连被宁裴山所伤的胸口已然恢复了过来!
阴气与尸气如火焰一般在它的衣袖上翻滚,快速的将血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