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宁裴山出神的望着手中的龟卜,乔陌那边递来了消息。
宁裴山这才想起让护侍去查魏文宇的事。
乔陌在报告中提及,魏文宇这些天除了呆在家中与公司两点一线的生活里,有一道很奇怪的行为。
在魏文宇的住址与公司之间,会经过一座大桥。这座桥横贯靖盘江,连接了本市东西两地,是行径的必经之地。
可最近这段日子,魏文宇很喜欢在跨江大桥边停下。就这样站在大桥上,远眺着汹涌的江水凝视远方。甚至往往一呆便是半个多小时!
宁裴山看着这段信息,不由的紧皱眉头。
靖盘江的确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可在靖盘江上游的不远处,有一处汇流点。
靖江与盘江交汇,便有了这条贯穿整个市区,最后向东流入长江的靖盘江。
与其说是汇流点,确切描述那里是座矮山,有点岛屿的意思,可它的确是座占地面颇大的山头。
那座山地,宁裴山是极为熟悉的地方,它叫隗云山。
而宁裴山在千年前醒来那座古墓,正在这座隗云山之上!
那也是宁裴山与先帝刘译相识的地方……
只是原来的古墓早些年被改成了隗云山博物馆,里面的东西发掘了一些,修缮之后做了一处展览的文物单位予人游览。
隗云山作为本市的一处风景名胜区,属于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有些人喜欢去看它秀丽的环水风景,却甚少有人去关注这座博物馆。
宁裴山知道,在开发成博物馆的时候,也只是在古墓的原址旁修建的,并未真的动到古墓里面的东西。整座博物馆更如一处掩饰体,将古墓护在了眼皮子底下。
宁裴山猜不透,他是真不知道魏文宇到底想干什么。
圣水寺有他的影子,连隗云山也有他的身影。
想不透,便只能将事情暂时搁置。
玉虚的事迫在眉睫,而宁裴山必须在日食来临之前,将其解决掉。腾出手来,再来处理魏文宇这个人。
宁裴山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如果真的无法确定这其中是否有对方的手笔,自己不介意将对方扼杀掉,来规避一切的祸端!
天下安危与个人生死,的确不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
宁裴山起身去了道山居,看着陆渊离去他突然想起了一物,可能有些用处。
打开雕刻着五座仙山飞鸟走兽的石壁门,一步步走下道山居中。
宁裴山诚心的在三清前,先供上了三炷香火。
从凉广楼搬回来的瓷罐同原有的,一并放在周围的格架上,安置的满满当当。
宁裴山将一旁的木质移动步梯轻轻推了过去,在角落的一处格架上,摆着许多各式的法器与饰物,这些都是宁裴山一些对付阴厉所用的物品,他从上面取下一物,缓缓走了下来。
在他的手中,是一串黑耀石配着象牙的法串,绳线有些残破,用了几丝银线一般的东西,将绳子加固了些。
宁裴山细看了下,心中浮现了些希望。
这法串正是玉虚之前带在右臂上的饰物,随着断臂化为烟云,玉虚并未带走它。
它中间的银线也不是什么寻常的银线,而玉虚的头发。
入手的冰凉让宁裴山整个人有些感慨。
这么多年,自己本以为这东西早就遗失了,没想到对方还妥善保存着。连松动的地方,都用了自己的头发为之加固。
由于是玉虚贴身戴着,手串上沾染了对方的气息。哪怕黑曜石这等加持力量的辟邪之物,也成为了一件阴物。
虽被冯家的人驱了邪气又送了回来,可千百年来早已阴煞入了髓,不是活人能够佩戴的东西了。
拢了拢披在身上的绣着飞龙云纹的暮雪色大氅,宁裴山在道山居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虽然是炙夏的天气,可宁裴山的体质不似常人那般。这会儿受了伤后恢复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蛇一般的变温。为了保存体内的气息,伤愈之前的体温是极低的。
大氅之下依旧是纯白的衬衣,可在他的胸膛上,外伤已经完全愈合,绷带除尽,只是比往些时候看起来,身子更加单薄了一些。
用不上法坛或是旁的物品,只要手中能建立与玉虚的直接联系,后者便逃不出宁裴山的手心。
将自身小周天运转了一圈,宁裴山体内的伤势在“红管药剂”的辅佐之下,恢复的迅速。可大伤初愈,就这么一个运转的动作依旧有些牵扯着他的肺腑。
不过是些小伤罢了,宁裴山并不十分在意。继续将气息运转而出,他抽出一缕在自己的右手中凝结。
宁裴山的气息如一道实质一般的软糯烟云,淡金色的气息泛着紫韵将整个手串包裹了在其中。
气息慢慢汇聚,在整个法串上不断萦绕流转,竟然升起了一抹淡紫色的光华。
宁裴山手心微颤,光华如一抹青烟升腾而起,竟在宁裴山的眼前聚拢而成了一只灵体状的皇蛾阴阳蝶!
整只蝴蝶的双翅、颜色和大小都不相同。
左翅为白色却带着荧绿的流光,而在它的右翅上却是淡金色,散发着一丝紫色的星光。
蝴蝶在宁裴山的手背上落下,双翅微动,似乎在与对方进行交流。
宁裴山轻轻闭上眼,嘴里默念着一段阴文与之沟通,待他再睁开眼时,蝴蝶竟然展开翅,翩翩翻翻,径自朝着道山居外飞去。
阴阳蝶所谓双色,正是因为宁裴山的气息与玉虚的气息结合所致。蝴蝶连接着双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