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止歇,扬尘依旧,从屋子里走出一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一头及腰的银发,凌乱地披散。
眼,还是那双狭长魅惑的眼;
眉,还是那副浓密而形状勾勒完美的眉;
唇,还是那两瓣性感而饱满的唇;
唯有那满头的墨发变幻了颜色,触目惊心的银色撞入她的眼球,她惊呆了。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的头发……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怔怔地望着他,他踏着尘土而来,落地无声,清风肆意吹拂着他的银发,整个人更显飘渺和虚幻,如在梦中。
他变了,不止是发色。她能感觉到他身周围有股异样的气场在流转,他仿佛是脱胎换骨了,身上带着仙气。
“恭喜老大,您终于迈入天剑境界,从此我天魔帮便可无敌于天下。”
“恭喜老大,老大万岁!”
“……”
“……”
四大护法手舞足蹈地围着夜魔天转,满脸的喜悦和激动,她完全迷糊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韩灵回头询问身后的冰司,他是习武之人,应该对此了解甚多。
“如果属下所料不错,夜魔天是强行修炼突破关卡,进入学武之人所能达到的至高境界——天剑。”
她继续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他所提到的东东,她完全不解。 月护法闻言,凑过来解释道:“所谓天剑,乃是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至高境界。进入天剑的境界,就等于开了天眼,六感通灵,能感觉到方圆十里以内的任何动静。”
“那不跟雷达似了吗?”她小声嘀咕,忽然她明白了,明白他为何将自己困在房间里苦练武功,为何他急于提升自己的武力。他是在自责,责怪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
鼻中一阵酸涩,他满头的银发,皆是为她。
因为她的任性和自私,害他银色染发。
她发誓,此生毕她所能,都要让墨色重染他的发梢。
她转身,悄悄摘下脖子上的挂坠,那是一颗象牙打磨而成的弯月坠子,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灵”。那是皇帝老爹某天一时兴起,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头大象,来逗她开心。那个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原来的韩之花,她有一个十分疼爱她的父亲。而她,从来就没有享受过父爱,哪怕是一点点吝啬的亲情。
在看到那头被他们称为神兽的大象时,她一时玩兴大发,让侍卫们一齐擒住大象,当场拔下象牙,供她玩耍。她还能清楚记得,那天侍卫们被她折腾得很惨,她想他们现在心里可能还记恨着她。 她曾骂老爹不配做一个父亲,可是现在想来,那时候,他可能是对她有所怀疑,可是他不敢确定,所以他一直围着她转,想从中看出端倪。她一定是在什么地方露了陷,所以他才肯定她不是他的女儿。或许,如果真的韩之花还存在,他就不会这么残忍地对待他的女儿,让他的女儿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得而知。
她将象牙坠子拽在手心,那上面还有她的体温。
“夜魔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有妖儿的消息了。”她抬着笑眸,凝望他,此时的他多了几分成熟和魅惑。
他冷凝的脸孔顿时有了变化,在她还来不及眨眼的瞬间,他已无声无息地飘至她身前,激动地拽着她的双肩问道:“她在哪里?”
“她被她师傅带回门派中继续修炼武功,她让人送信给我,告诉我她一切平安。还让我将一件信物转交给你,让你一定等她,她终有一日会回来见你。”
她摊开掌心,象牙坠子就躺在那里,没有晶莹的光泽,没有剔透的质感,它朴素得无法吸引人的视线。可谁能知道其实它坚硬无比,它耐琢耐磨,即使经过千年的风霜雨露,它依然存在,它是永恒的。
夜魔天神情有些激动,微颤着手接过,他的唇贴在了坠子上,那里有她的体香依然存留。他曾无数次吻过那坠子,在他爱她的时候,他是认得那坠子的,即便他无法看穿换了男装的她。
一切就到此结束吧,她不能再让妖儿影响他,伤害他。
或许等到哪一天她想通了,她会亲口告诉他,她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夜魔天突然一声清朗的大笑,整个院子也跟着充满了色彩。他将坠子系在了他的脖子上,眉眼都是笑意,他身周围冷凝的空气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欢愉和温暖。
原来,对他来说,幸福如此简单。
“从今天开始,我的功课就交给你了。我答应妖儿的事,一定会做到。若是你不能让我在十天后的考核里得全优,你就等着进宫当太监吧。”
他斜挑着俊眉威胁,吓得她立即用手捂住下面。回头一想,不对,她本来就没那个,她一阵庆幸。
这家伙还真是六亲不认,她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小舅子,他也下得了手?
她扑哧轻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好吧,难得他如此上进,那她就充分发挥她麻辣教师的作风,好好调教调教他这个天下第一帮的老大。
午后的庭院,暖风和煦。
明明院子中央有着一张石桌,足以容下四人,可偏偏坐着的唯有她。
韩灵头疼地看看懒散地躺在藤椅上的夜魔天,再回首看看各种站姿的帅哥们,她不过是邀请他们来担任夜魔天的家教罢了,有必要一个个摆张臭脸对着她吗? 左手边,龙之翼抱剑挺立,面色冷硬,直视着前方,目不斜视。右手边,赵熙颀长的身躯斜倚在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