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族人考量,金氏族长不敢欺瞒,把她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她虽然不知地雷和zhà yào是何物,但,效果她是看到了的,那bào zhà的声音,巨大的火光,连片倒下的山脊,在这个时代,带给人的冲击还是非常巨大的。
李思文瞪大了眼睛,听到火光冲天,能把山都炸碎了的时候,他紧紧地抓着金氏长老的胳膊,追问道“你看清楚了真的是连山都倒了”
金氏长老点头“倒了,两边的山都裂开了”
李思文急得跺脚“那我大哥还有命吗”猛然,他想起来什么,怒瞪双目,叫道“那两个bǎng jià我大哥的贱人在哪里,我要活剐了她们不,我要凌迟了她们,我、我我我要弄死她们”
李思文不知道怎么才能解气了,气得嗷嗷叫,金氏长老见状,心道果然是不出那个小侯爷的所料,若是把金晨带来,她必死无疑。
昨日碰见哨探的时候,金氏长老便让金晨先走一步了。她把自己的易容术教给了金晨,把她扮做了一个青年,让她脱离了大队,过一段时间再来定襄汇合,金晨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她不是为了逃命,她是要去找李牧,只不过金长老不知道她的心思罢了。
也因如此,她也算是逃过了一命。
金长老把早就准备好的托词说了出来,道“那两个女子,都被炸死了,我们是投诚于大唐的百姓,还请军爷看在侯爷的信的面上,多少照顾一下。”
李思文瞪着这些走了五六百里路,滴水未进的百姓,终于还是狠不下心,愤愤然跺了跺脚,道“给他们水喝吃食,放出哨探,我要知道骆驼谷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找我大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把山挖开,都要给我找到他大哥我的大哥啊”
说罢,就哭开了。他的妻子秦玉不放心他跟着一起来的,看他哭成了这样,又觉得他确实是重情重义,责备的话也卡在喉咙说不出来了。
李思文回到定襄,把李牧的信交给了李绩,兀自仍抽噎不停,李绩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心中也是很不舒服,有道是虎父无犬子,但偏偏自己的儿子,就是一个犬子,他多想李思文能证明,他当年的做法是错的,但李思文如今的模样,却更证实了他当年的选择是对的,一个这样懦弱的人,如何能够为将为帅若是这样的人领兵作战,岂不是把将士的性命都交代了么
但看李思文如此悲伤的样子,李绩又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也并非是一无是处,至少他的心地是不差的,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就算是差,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不要哭了。”李绩终于出声,道“李牧的信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西突厥大军挥师东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把骆驼谷的隘口炸开了,但此事,至少可以拖延西突厥大军半月的行程,再有半月,侯大将军的人马也早到了,这一站在所难免,吾儿不要哭了,积极备战才是。”
李思文咧着嘴哭道“什么备战,如何备战儿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父亲,这一次儿子终于明白,儿子就是个废物,您说得对,我真的是不成器。我本以为离开了您,靠着大哥,我就是有出息了,但实际上,我还是在依靠别人,我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就是个废物”
“儿子”李绩大声打断李思文的话,肃然道“你如今已经是一府之长,一千五百名军校的唯你马首是瞻,到了战场上,你一句话,就决定他们的生死当初不让你做这个校尉,你死活不干,我也是告诉了你其中的责任的,现在你反悔了天下哪有后悔药吃你若不想李牧白死,你就赶紧振作起来,做你能做的事情,你不擅长打仗,就干点别的,你总归有自己的长处,在这个时候,能尽一份力就是一份力,只要你做,没人会觉得你没用的”
李思文哭唧唧点头,看起来是说得有作用了一点儿,但是看样子,效果并不是很大。
忽然,苏烈在帐外喊道“报,有新的飞鸽传书来”
李绩看了李思文一眼,李思文侧身躲开了,李绩沉声道“进来”
苏烈进到帐内,双手递上鸽子,李绩把飞鸽传书解下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喜色。
他挥手示意苏烈退下,把飞鸽传书递给李思文,道“李重义仅靠五百锦衣卫,就攻灭了林邑国,真乃是一员虎将,人已经在路上了,独孤九传信过来,说他已经找人半路去截了,他如今已经在往定襄这边赶了,再有几日就能到了。”
李思文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高兴,但又不禁悲从中来,现在大哥多半是没了,李重义来了又有何用而且与李重义相比,同样都是李牧的弟弟,他像个废人一样,而李重义却仅仅靠五百人,就立下那么大的功业,两相比较,差距也太大了一些。
李思文暗暗咬咬牙,心道,自己不能再做女儿之态,整日哭哭啼啼的了,大哥现在多半是没了,自己再哭又能有啥用为今之计,什么打仗不打仗的,他已经不在意了,他最挂心的事情,就是找到李牧的尸身,带回长安好好安葬,照顾好李牧的妻儿老小,上天垂怜啊,好歹大哥也有后了,不至于孤苦伶仃。
等这次回了长安,就辞官了吧。什么功业啊,行伍啊,自己是没这个本事了,好好的做个纨绔少爷,了此残生也就是了。
李思文心灰意冷,耷拉着脑袋走出帐篷,冷风一吹,忽然打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