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摆满了一整桌。全部都是肉，蔬菜几乎没有，萝卜土豆白菜算是冬天的蔬菜了。
“老头子吃饭了。”老太太冲着后面喊了一声。
范久峰范久成大嫂二嫂小雪老太太早已经落座。
筷子整齐的摆着。
大家庭有大家庭的规矩，家主没动筷子，谁也不敢先动的。
范久红也就忍一忍，其实早就饿了。
老头在后面磨蹭着，吃吃都不肯出来。
老太太给范久峰使着眼色。
范久峰站起来走了过去。
“爹，吃饭吧。”
“嗯。”
这才随着范久峰走了出来，坐在主位上。
其他的人都等他说话呢。
老头气定神闲的喝了口水。
“吃饭吧。”
然后自己拿起筷子夹了眼前的菜，等他放在嘴里，大伙才动筷子，不过一个个的吃的非常斯文。
都是夹着自己眼前的菜，吃一口将筷子放下。让菜在嘴里细细的咀嚼。
“不是说喝酒吗？来，大哥二哥。”
范久红实在受不了这气氛了，吃个饭还吃的这么压抑。
“对对对，老大，倒酒啊。”老太太也招呼范久峰倒酒。
酒盅不大，范久峰将酒倒满，包括两个嫂子，小雪自告奋勇的也要喝一点。
“爹，你看.......”
老头端起酒杯。半天也不说话。
还是老太太说了“老三回来了，一家人团聚，来吧。干了。”
“吃菜，老三，多吃点。”
老太太不断的给范久红夹着各种菜，招呼着他多吃点，刘雪在旁边也是，没一小会范久红的碗就冒尖了。
范久红便将碗端了起来。
老头在那“嗯哼。”
范久峰眨了下眼睛。
范久红当没看见。飞快的将碗里的菜都吃光了。
老头嘴角一阵抽搐。
“来大哥，换大点的杯子吧，这个玩意太小了。”范久红拿着酒盅说道。
“没看出来，老三海量，等着大哥去拿。”
“老三，就可千万别和太多，对身体不好。”范久成成为了老头的发言人。
老头冲着范久成眨了下眼睛。以资鼓励。
“来来来，老三，大杯子。今天让你喝痛快了。”
老头白了范久峰一眼。老大装作没看见。
“满上，满上。”
范久峰开始给范久红倒酒，又轮到范久成，他将杯子盖住。
“大哥，小弟就不喝那么多了。”
“唉，难得老三回来了，不喝怎么行。倒上倒上。”
“大哥，你别...你看你...都撒了。”
其实范久成也好酒，只是看着范明自己有点不敢。
“来，再喝一个。”范久峰示意。
大家都端起杯子，范久红更是一口就干了。
“唉，老三，喝酒没这么喝的。你这干了让我们哥俩咋喝。”
范久红吃着菜“你们随意。”
范久峰倒是商场上的人，敞亮。也是一口干了。范久成则不然，稍稍的泯了一口，最后吧嗒嘴，感受着酒香。
瞧见老头瞪自己，才闭上嘴巴。
“老三，跟家里人讲讲你们战场上的事。”范久峰提议了。
刘雪拍着手，“好啊好啊。”
大嫂二嫂也期待的看着。
“好，那就讲讲。先将酒倒上。”范久红也不客气，都是自家人。
他特意的看看老头。老头马上转移开视线。
这老头，还装摸做样，不觉得累吗。
“从哪说起呢。”范久红思考了一下。
“就从我在沈阳那会开始吧。”
那天......
范久红思绪回到了刚来的那天，独自一个人逃生，那种绝望，被抛弃的绝望，至今深深的印在脑海里，那个小女孩，可爱小脸粉嘟嘟的。那个钢铁般坚毅的脸庞。那个嚎啕大哭的警察，那个屁都放不出一个的憨子，那个只想看看星星的战时，那几个接过手雷的兄弟。
范久红端起酒挥洒在地上，又倒了一杯，自己干了。
他擦着眼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四个月以来就这么过来的。现在想想好像昨天一样。自己竟然还活着。呵呵。”
范久红呵呵的笑着干了杯中酒。
几个女人早就哭成个泪人。就连范久成眼睛也泛红。
“老三，不容易啊。来，大哥敬你一个。”
“来干。”
当。两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乏了，你们喝着吧。”
老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老太太扶着他去了正房。
范久红看着老头。老头古板是古板了点，心里还是有这个儿子的。
今天终于是听见老头说的第一句话。
他不是乏了，是心疼了。他怕孩子们看到自己老泪纵横的样子。
范久红喝的有点多了。嘴也开始瓢了。话已经说不利索了。
“久峰，快扶老三回去休息吧。小雪今天就别回去了，一会上我那睡去。”大嫂安排着。
小雪在那擦着眼泪“知道了嫂子。”
范久峰扶着范久红往卧室走去，范久红一把推开范久峰。
“大哥，我没喝醉。真的没喝醉。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在给我拿坛酒。”
“老三，不能再喝了，听大哥的。回屋睡觉。”范久峰劝说着。
范久红习惯性的手伸向右肩膀，那是平时背枪的肩膀。一摸空了。
哈哈。习惯了，习惯了。
“大哥，去吧，给我拿一坛来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