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不是寇准,能容忍下王钦若之流的仇敌在眼前蹦跶。
此前那些放出谣言,诋毁他的学子,只要是在考场内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依照着自己手里的名单、名册,一一对照着,找到了那些学子的考号。
然后,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是时不时的,从那些学子们面前经过。
偶尔从身上掉落出一些响声比较大的东西。
每当他从那些学子们身边经过,又或者是从身上掉出什么响动比较大的东西以后,那些个学子们,心里都会咯噔一下。
那些个学子,传过他的谣言,诋毁过他。
面对他的时候,本就心虚。
他若是在制造出一些响动,那些学子哪还有心思答题?
他们脑袋里的锦绣文章,随着寇季一次次的经过,一次次的打断,最后全部变成了一团乱麻。
写出的文章,又岂能如意。
除了一两个抗压能力强的,大部分人得罪了寇季的人落榜,那是正常的。
至于他们下一科能不能被取中,那就要看寇季的心情。
虽说寇季下一科不一定会成为考官。
但他仍旧有办法让那些个学子们名落孙山。
枯燥乏味的科考。
在几日后終于结束。
学子们如释重负的奔出了贡院。
贡院内的官员们却进入到了最忙碌的状态中。
闷在了房内几日的李迪,終于出现在了人前。
寇季再次见到李迪的时候发现,李迪明显有些消瘦了,眼中多了一些红血丝。
见到了寇季,也没有再厉声质问。
而是点了点头,入了卷房。
三位考官,十几位属官到齐以后,在李迪讲了一长串的警惕之言以后,开始阅卷。
阅卷的流程,跟秋闱时候的大同小异。
众人几乎都闷头审阅着自己的卷子。
偶尔碰到一两张拿捏不定的卷子,就会拿出来,跟其他人探讨。
“此卷文采卓著,是一位大才啊!”
阅卷的属官中,有人被一张试卷吸引,忍不住开口赞叹。
其余人纷纷侧目看了过去。
阅卷的属官见此,也没有露出什么扭捏之态,反而对手上的试卷,大加赞赏。
“诸位同僚,此卷单从笔墨论,就是上品。更别提文章的内容……”
其余的人纷纷凑了过去,仔细瞧了瞧。
有人盯着卷子,抚摸着胡须,赞叹道“单看笔力,就知道此人在书发一道上颇具成就,文章更是卓然。论朝廷此次裁撤边陲厢军一政的利弊,一针见血。
算得上是上上之作。”
“诗文也是极佳……不瞒你们说,他的诗文颇具灵气,纵然是我对上了他,也不敢言胜……”
“……”
夸赞的词语从那些阅卷的属官们口中频频发出。
自然引起了坐在后屋里等待终审的李迪、马元方、寇季三人的注意力。
李迪对着身旁的小吏吩咐道“是何等大才的文章,居然引得他们如此赞叹,你去取来,让我三人过目。”
小吏答应了一声,出了后屋,拿着卷子到了李迪三人面前。
李迪从小吏手里拿过了卷子,只是扫了一眼,便丢到了一旁。
马元方见李迪举止反常,好奇的拿起了卷子,仔细审阅了一番,疑惑道“李相,此人颇具文采,对朝廷的政务又有颇多了解,为何你对他的卷子,不屑一顾。”
李迪不咸不淡的道“文采是好,可人品极差。纵然我们取了他,到了殿试的时候,也会被驱逐出垂拱殿。老夫可不想看到,我大宋科举殿试如此盛事,毁在了此人手里。”
寇季听到这里,大致上就知道了马元方手里的卷子是何人所作。
必是柳永无疑。
马元方却一脸疑惑的道“李相单凭他的书法,就能断定此人是谁?”
科举采取的可是糊名制。
一般不拆开糊名处,很难断定卷子是谁的。
法固然能够判断出卷子是何人所作,但并不准确。
所以在糊名制推行开以后,一些人就想出了在卷子上做暗标的作弊法子。
只是李迪明显不喜欢此人,显然没有帮着此人作弊的想法。
此人又怎么可能留下暗标,让李迪发现?
李迪盯着马元方手里的卷子,冷哼一声,“他的笔迹,老夫见过三次。还有他诗文中的那些凄凄厉厉,老夫听的双耳都起了茧子。
老夫如何能不知道他是谁?”
马元方闻言一愣,恍然道“柳三变?”
李迪深沉的点点头。
马元方随手丢下了手里的卷子,抚摸着胡须,摇头道“那确实不可取……”
马元方倒不是刻意的在罢落柳永。
而是他真的对柳永有成见。
马元方很赞成李迪的说法。
他觉得柳永此人,人品有问题。
他倒不是嫉妒柳永身边有众美环伺,他是真的从柳永的为人处事上,觉得柳永人品有问题。
有何问题呢?
不忠不孝。
官家是什么?
那是君父。
君父不喜欢你,说你两句,你就得虚心领受。
而不是作出诗词,去大肆宣扬君父不识人才。
你是君父的子民。
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诗词,大肆宣扬君父不识人才。
干出如此不忠不孝的事情,谁还会喜欢你?
没弄死你就已经不错了。
还想被取中?
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