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莲花忽然笑了,笑容里充满了凄凉。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成为我的朋友的人,却是我的敌人,真是命运弄人。”
许墨明白他的意思,命运有些时候,就是一只玩弄世事的魔鬼。
“我不记得有得罪过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不能。”莲花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戏谑,“有人不让我说,所以我不能说,你只需记得,我是你的敌人就够了。”
许墨笑了,道:“那喝酒吧,喝过酒再交手。”说完,解下腰间的酒囊,喝了一口,然后扔了过去。
莲花接过酒囊却没有任何动作,即没有扔回给许墨,也没有喝酒,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
许墨挑了挑眉毛,笑道:“是怕我在酒中下毒?”
莲花展颜一笑,道:“不,你不会下毒。”
许墨道:“那为什么不喝?”
莲花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我是怕喝了这口酒,就下不去手了。”
许墨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空寂的夜空里回荡,只听他说道:“放心,就算你喝了我的酒,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我说的对吗,阿丑。”
莲花的身体忽然一震,眼睛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并没有否认,无论许墨是真猜到了他的身份,还是在诈他,他都没有否认。
许墨笑了起来,这笑容里多少残留着几分苦涩。
“一个人的脸会变,但他骨子里的气质是变不了。”
莲花长叹了一声,神色复杂的盯着许墨,说道:“如果有可能,我真不想与你为敌。”
许墨笑了,道:“是觉得胜不了我?”
莲花摇摇头,说道:“是觉得你太可怕了,可怕到没有任何伪装,能瞒过你的眼睛。
话音刚落,漆黑的长剑横在胸前,莲花闭上了眼,与此同时,他身后又出现了一只眼。
一只巨大的、绽放着赤红光芒的眼。
“武魂莲花血轮?”许墨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看了这只眼睛的瞳孔中,那闪烁着的莲花。
红色的,红的就像是血。
许墨和阿丑,不,应该说是和莲花,曾经交过手,两人都没动过武魂,那一场许墨胜了,胜的很轻松。
但越是轻松的胜利,越代表毫无价值,好比此刻,动用了武魂莲花血轮的莲花,在实力上比当时不知强了多少倍。
虽然许墨早有准备,但也忍不住心惊。
“没想到你藏的这么深,莲花血轮,也是玄级武魂吧。”
莲花血轮是一门能让人将招式衔接到完美的武魂,莲花之前不用,并且隐藏自己的剑法特点,就是为了隐藏身份,却不想依旧被许墨一眼识破。
他笑了,道:“玄级中阶,不值一提。”
许墨眯起眼,射出两道狭长的目光,只听他说道:“如果玄级还不值一提的话,又有什么能放在你的心上?”
莲花凝视着许墨,忽然叹了口气,道:“许大哥,这个世界很大,云州只是世界的一角,甚至东南域也只是世界的一角。”
许墨沉默下来,仿佛正咀嚼着莲花的话,过了好久,才叹息道:“你说的没错,是我坐井观天了。”
话音刚落,他单手将重剑平举摇指着莲花,剑身颤动,发出恐怖的嘶鸣,仿佛兴奋的嘶吼。
许墨暗叹一口气,道:“是真的要战吗?”
莲花道:“不得不战。”
许墨道:“可我连战的理由都不知道。”
莲花道:“有些战斗不需要理由,你只需知道,我不会手下留情就够了。”
许墨笑了,道:“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还有句话他没说出来:即便向手下留情,也不可能。
——莲花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化元巅峰,莲花血轮,墨色长剑。
这清冷的月光下,一场嗜血的战斗,在所难免,许墨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风吹过,呼呼作响,一片落叶飘下,横在两人之间,瞬间被剑气绞断
——两个人同时动了,身形齐展,飞扑而上。
莲花的墨色长剑犹如刺破水面的一根针,无声无息的递到了许墨胸前,他的剑更轻,所以更快。
但这支剑却在许墨胸前停住了,再无法向前半步,虚空之中,仿佛存在着一种莫名的压力,阻止着长剑的前进。
势,是一种极其玄妙的东西。
莲花眼皮一挑,就见那把熟悉的玄铁重剑,自上而下而来,来势之猛之烈之惊人,有如泰山压顶一般。
“势不可为,岂能再乎?”
莲花叹息一声,旋身横移,有如乳燕一般轻盈的躲开重剑,许墨眼睛一亮,一记简单的横扫,劈开空气,发出恐怖的轰鸣之声。
莲花顺势跃上重剑剑身,足下连点,飞向高空,在空中一个筋斗,剑锋向下急坠而来。
这一剑并非平刺,而是旋转而下,剑影凌乱,有如一朵绽开的血色莲花。
普通武者,根本无法做到这两招的衔接,但拥有莲花血轮的莲花,却能做到这一点。
这一剑在幻上已经臻至了巅峰,普通武者遇见了,根本不知应如何去接,而许墨看的清楚,但却根本不想着如何接,而是将将重剑上撩,猛烈的剑风忽然向上,绽出一道无坚不摧的剑气。
这一剑就是重剑的破招之法,任你千百变化,我只一剑,逼的你不得不变招。
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