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只铜锣一样,疯狂的旋转起来,重剑搅动着气流,产生一道猛烈的旋风。
一个声音在高叫:“快一些!再快一些!”
没有在催促,那是他自己的心声,源自于内心的声音。
不知道为何,这把平常挥舞起来都有些吃力的重剑,此刻却好似轻盈了不少,握在手中,就像没有重量似得。
气旋初时并不算大,也不算猛烈;但随着许墨不断的加速,逐渐凝成了一股猛烈的风,风声在他耳畔呼啸耳朵,带着丝丝电弧的声音。
他已经可以感到自己正影响着外面的龙卷风,已经更感觉一内一外两股气流的摩擦,甚至听到了彼此的叫骂声。
这是一场战争,没有刀兵却比刀兵加身更加凶险的战争。
洞内,风呼啸,沙灌入。
沙漠之狼站在洞口,抵挡着风沙。他脱掉自己的袍子,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倘若许墨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呼,因为沙漠之狼的背后,伤痕累累。
有鞭子的痕迹,刀砍剑刺的痕迹,还有明显是锤伤留下的没有化开的血块和箭伤留下的无法愈合的孔眼,这画面就像一张恶鬼的脸,令人恐惧。
沙漠之狼将黑袍子当成兵器,挥舞起来,他的身后浮现出一道狼影,幽蓝的狼,绿油油的眼睛,微张的嘴里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
武魂一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有质的飞跃,可他看起来依旧有些手忙脚乱。
之所以不用擅长的弯刀而用袍子,只因为黄沙无孔不入,用袍子的效果显然更好。
如果许墨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于沙漠之狼的刀法,虽然没有用刀,但他用的却是刀法,刀法讲究一刀两断,而他的刀法却讲究圆润如意。
这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刀,只能用完美来形容,你找不到刀法上的任何破绽,一招一式都按照固定而玄妙的轨迹运作,就像春去秋来一样,没有丝毫素乱。
完美的刀意,完美到不可思议。
在完美的刀意的驱使下,沙漠之狼的刀法水泼不进,密不透风,这让原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人稍微安定。
他对沙漠之狼说道:“你叫什么?”
没有回应,正当他以为不会有回话时,沙漠之狼笛子一般干净的声音,忽然响起:“狼,我叫狼。”
男人笑了笑,道:“这世界上还有叫狼的人吗?”
沙漠之狼看了他一眼,道:“我就是一个。”
男子干笑了两声,又道:“对了,你认为他有可能让龙卷风平息吗?”他语气轻松,但内心却忧心忡忡。
虽然他并不经常行走在沙漠之中,但也知道龙卷风的厉害,绝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沙漠之狼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我不会让他去送死。”
男人道:“可他成功的几乎微乎其微。”
“没有人能一定成功。”沙漠之狼说,“但他的机会要比我大。”
这时,风忽然停了,戛然而止。
没有风会这样停,如果它要停,也是一个过程,戛然而止表明,有东西令它停下来。
沙漠之狼将袍子重新穿在身上,遮掩了一声伤痕,微微一笑,道:“看到没有,我说过他会成功的。”
他的声音居然还是很平静:“我不认为他会失败,因为狼的眼睛是这个世界上最锐利的眼睛,我能看到大多数人看不到的东西。”说完,他向外走。
“等等!”男人忽然叫住了他,“你能看见胜利?”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和不可置信。
沙漠之狼的声音飘来:“你就当我能看见胜利吧。”
胜利当然看不见,看的见的只有胜利之后的酒,庆功酒。
庆功酒要和战友一起喝,战友可以不是朋友,但一定是兄弟,朋友会背叛你,而兄弟只会将后背交给你。
许墨和沙漠之狼就是能将后背交给彼此的兄弟。
卡拉库姆沙漠只有一个地方能买到酒,一个叫有间客栈的客栈,有间是客栈的名字,名字很奇怪,因为客栈的老板就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奇怪的女人,一个奇怪的漂亮女人。
许墨原以为,不会有人在沙漠中心开一间客栈,但这个叫叶三娘的女人却将客栈开到了沙漠中心,非但没有赔本,反而客似云来。
当许墨和沙漠之狼走进客栈时,只剩下一张桌子,孤零零的一张,与其他桌子的紧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三娘,来两坛酒!”
沙漠之狼就像进了自家的客厅,在一干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走到那张孤零零的桌子旁边坐下,许墨跟着坐到他的对面。
“你很熟悉?”许墨说道。
“还算吧,”沙漠之狼说,“人总需要一个避风港。”
许墨摇摇头,笑道:“这就是你的避风港?”语气中充满了疑问。
的确,客栈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每天路过这里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当然,大多数索然无味;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并不适合作为避风港,它既不安宁,也不安全,它曝露于所有人眼中,所有的目光在此处交叉而过,想要在这里隐藏什么秘密,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沙漠之狼的避风港一定不是指的客栈。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你还知道回来?”
许墨微微一笑,轻声道:“你的麻烦来了。”
沙漠之狼苦笑一声。
的确是他的麻烦,叶三娘亲自抱着两坛酒,走到桌子边,粗鲁的将酒坛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