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船工早就知道他们这一次惹上了麻烦,再看到长清城内,宁王府的人马这样追击出来,自然知晓是生死一线。
所以,不敢怠慢。
顿时,船乘风破浪,全速前进。
可这也并不代表他们安全。
叶诤离开圣驾,来到长清城这边的时候就知道,长清城的周围必然已经有祝煊事先安排的人马驻守,探知御驾的消息,自然就不敢大张旗鼓,坐的这艘船,也只是一艘很普通的客船,并不大。
小船,也就意味着速度不会很快。
至少在他们看来,这样的速度不足以让他们脱险。
只是,上了船之后,他们能控制的就很少了,几乎可以说,接下来,能否在他们追上之前赶到安全的地带,只看天意。
祝烽看着渐渐远离的河岸,那些士兵在观望了一阵子之后,都纷纷的退去,显然也是另有所图。
他想了想,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闻夜说道:“让我们的人下去休息吧。”
“皇上?”
“现在,暂时不会有危险。受了伤的立刻医治,不能怠慢。”
“是,谢皇上。”
闻夜说完,立刻召集手下的人进了船舱。
而这一下,叶诤才来得及走到他面前,对着他行礼,祝烽看了他一眼,说道:“朕不知道,你是何时入的城?”
叶诤道:“回皇上的话,昨天。”
“昨天?知道宁王府要办喜事了?”
“呃——”
祝烽这话,说得不喜不怒,但感觉像是在责问自己,为什么他陷入险境的时候自己没有出现,可是宁王府一办喜事,自己就出现了。
叶诤冒了一身冷汗。
这时,一个人影闪过来,拦在了叶诤的面前。
却是抱着小心平的冉小玉,她走过来,轻声说道:“回禀皇上的话,叶诤他一直担心皇上的安危,只是怕大举进入城中打草惊蛇,更担心与皇上相会会引得宁王的注意。之前,他听说皇上在城西出现,带着奴婢等人大张旗鼓的赶往城东,原本是为了以自己为目标吸引宁王的人马,让皇上可以顺利出城。只是没想到——”
她说到这里,小心的看了祝烽一眼。
这一下,整个气氛都凝滞了一番。
叶诤一脸的不敢置信,冉小玉居然会帮自己说话?
她平时不是巴不得看到自己吃瘪的样子的吗,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帮着自己。
而南烟也有些愕然。
看了看冉小玉,又看了看睁大眼睛,一脸惊愕的叶诤。
顿时明白过来了什么。
虽然局势还有些紧张,但她的眼中也认不出浮起了一点淡淡的笑意,而被裹在厚厚的襁褓里,一动不能动的小心平这个时候更是兴奋的朝着祝烽嗷嗷直叫。
“父皇!父皇!”
刚刚冉小玉已经将捆在襁褓外面的一根绳索解开,只是一听到这边在责备叶诤,还没来得及打开襁褓,就急忙走过来。
这个时候,倒是她自己使足了吃奶的劲儿,将两只手从襁褓里抽出来。
立刻高兴的伸向祝烽。
“父皇,抱!”
尽管局势紧张,但看着如此可爱的孩子,如此亲近自己,这样一种久违的温暖,让祝烽的心中也忍不住浮起了漫漫不禁的喜悦。
只是,他一只手扶着围栏,在风浪中稳住身形,而另一只手,还一直揽着南烟。
沉默了一下,说道:“一会儿再抱。”
“嗷呜!”
心平立刻委屈得撅起了小嘴,两只肉肉的小手立刻回头去抱住了冉小玉的脖子:“玉!”
像是在哭诉一般。
冉小玉急忙拍着她的小身子,轻轻的哄着她。
原本气氛还有些沉凝,但孩子这么一闹腾,倒是让大家紧绷的情绪都稍微的放松了一些。
祝烽这才冷冷的瞥了叶诤一眼,然后说道:“让他们全速前进。”
“是!”
叶诤急忙又下去催促了。
这时,祝烽才低下头,看向怀中的南烟。
他的脸色,从刚刚突围杀敌开始,就浮着一种慑人的悍气,准确的说,是一种杀气,这也是南烟非常熟悉的,从越国边境,到当初的北平之战,她已经太熟悉祝烽在杀敌的时候,身上的那种气息了。
甚至也包括,当初在宫中,他险些杀死自己时的样子。
可是现在,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时候,眉宇间的褶皱却是不由自主的散开,紧咬的牙关也明显的松懈了一些,整张脸那种紧绷的感觉松缓了下来。
他对她说:“没事了。”
“……”
当然,暂时没事了。
只是,南烟的心里有些疑惑,祝烽明明不记得自己,自然也不记得冉小玉,可为什么刚刚,他责问叶诤的口气,好像知道叶诤跟冉小玉之间,有些不寻常的牵扯。
他已经想起了过去的事了?
可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仍然不是“过去的祝烽”的眼神。
难道说,他接触到这些人之后,就能慢慢的想起过去的一些事?
为什么,独独想不起自己的?
就连之前——
她回想起在客栈的门口,祝烽一脸惘然的将兴奋不已的小心平从那个小和尚背后的箩筐中拿出来的时候,眼中闪烁的光芒里,也分明有了一丝泪光。
他明明是不记得的。
但,刹那之后,仿佛许多感情,或者说感觉,都回到了他的身上。
除了自己。
他,只是不记得自己。
想到这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