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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的呼吸一窒。
对方步步紧逼的追问道:“你,会杀他吗?”
南烟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对方道:“你会杀他吗?”
“你想要利用我杀他?”
“你会杀他吗?”
“……”
“你,会杀他吗?”
不管南烟说什么,做什么,屏风后这个神秘人始终只追问她这一个问题,步步紧逼,毫不放松,就像拿着一把刀,一寸一寸的捅进南烟的心里。
“……”
南烟沉默了下来。
她咬着下唇,只感到心中阵痛不已。
而对方仍然不放过他,目光灼灼的透过屏风,一字一字问道:“你,会杀他吗?”
“……”
南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如果真的是他,如果真的是他害死了我的父亲——”
“……”
“我会杀他!”
这句话她说出来的时候,仿佛又是晴天一个霹雳,震得这个宽敞的房间,有些微微的颤抖。
而屏风后面的那个神秘人慢慢的直起了身子,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能分明感觉到她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一丝满足却又残忍的笑容。
他说:“这样就好。”
“……”
“这样,本座就可以放心让你回去了。”
“回去?”
南烟大吃一惊,愕然的望着他——怎么就让自己回去了?
她问道:“那证据呢?”
对方平静的说道:“证据,就在宫里,你只有回去才能找到证据。”
“是什么?”
“圣旨的副本。”
南烟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对方说道:“你是贵妃娘娘,也当过皇帝的尚宝女官,你应该很清楚,所有的圣旨颁布之前都会留下一个副本,以应将来查阅。”
“……”
这是当然。
“所以你要回到宫中,去查阅癸丑年存下的圣旨副本,你就会知道,本座并没有骗你。”
“……”
“而你——”
他的声音一冷,透出了一丝讥诮,一丝挑衅:“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听到他的话,南烟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她咬着牙,冷冷说道:“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如果他真的是我的仇人,如果我的父亲真的是被他害死的,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对方淡淡一笑:“我只是怕——你到底是个女人。”
“女人又如何?”
“女人,就是心软,他毕竟是你的夫君,而且还与你生了一个女儿。”
“……”
“女人不仅心软,也很现实,久远的仇恨,也比不上眼前的幸福安稳,说不定他三句好话你就心软,就又回去,舒舒服服的做你的贵妃娘娘了。”
这句话,算得上讽刺了。
但南烟并没有被激怒,而是微微蹙眉,看着屏风上那个身影,若有所思。
“你说这句话,好像经历过这样的事?”
“本座的事,不谈也罢。”
“若是过去不谈也就不谈了,但现在,我想你最好还是谈一谈,”南烟抬起头来,面色阴冷,口气也比之前更加强硬了:“如果你今天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我知道真相,想要让我去杀他,那我也不会白白的为你所利用。毕竟,杀死一个皇帝,结局是满门抄斩,我就算自己舍弃自己这一身一体,但我的女儿,我的家人,我不能不顾。”
那神秘人淡淡道:“杀死一个皇帝,结局未必如此凄惨。”
“哦?”
“你没听说过,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这句话吗?”
南烟的眉头又是一蹙。
她发现了,这个人将一些事看得很清楚,他对祝烽不仅有仇恨,还有一种看破世事,看破人心的寒凉。
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感觉到南烟似乎在审视他,这个人淡淡的说道:“而且,你也可以不必担心,我将这一切告诉你,让你有杀他之心,但,并不是要你亲自动手。”
“哦?”
南烟有些意外:“不用我亲自动手?难道,你能动手?”
“……”
“你知道,皇宫的守卫有多森严吗?”
要知道,祝烽毕竟是皇帝。
这一次在重恩塔的“意外”,算是最险的一次,这个人也算是机关算尽,都没有算过祝烽,他仍然毫发无伤的离开了重恩塔;如果等他回到京城,皇宫内守卫森严,更不可能了。
除了自己,又有谁能动手?
那人说道:“皇宫的守卫森严,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要动手,也还是会在外面动手。”
“外面,你是说——”
“西北,玉门关。”
“什么?”
南烟有点回不过神来,想了好一会儿,才疑惑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把皇帝引到西北玉门关去,在那个地方对他动手?”
“不错。”
“……”
南烟一时无言。
西北,玉门关。
在早些年,那里都已经荒废,但是祝烽登基以来,重新打开国门,跟西域各国开始通商,丝绸之路再启,玉门关又重新成为了繁盛之地。
不过,再是繁盛,那一片地方,还是荒漠,不毛之地。
要在哪里动手,似乎的确比在宫中更好。
可是——
“可是你要知道,他是皇帝,还是曾经在北方战无不胜的燕王,你确定在南方的陷阱都杀不了他,在西北跟他动刀兵,能杀了他?”
“这,本